裴言清的重点抓得很准确:“你喜欢张晰,那那个裴茗又是怎么回事?”
“纯属路见不平。”
裴言清两头都确认了,点点头:“还行,没脚踏两条船。那张晰追到了吗?”
“没追。”
“嗯?没追你去干嘛?”
“我下手迟了,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裴言清啧了两声:“你说你,怎么这么寸。算了,没追到就没追到,他们那类人,谈起恋爱来也累。”
“妈,这件事你可别跟我爸说,他要是知道张晰喜欢男人,要给他穿小鞋的。”
“知道了,他又不跟你在一起,我手伸那么长干什么?”
“那转系的事,您能帮我吗?”
“不帮?我也得敢呐,你个小兔崽子,电话直接打到老太太那去了,我要是不把事给你摆平了,还能回得去?小崽子,你就坑你妈吧,为了你,我可是出了力还得挨骂。”
“祖母怎么说?”
“老太太交代了,她的小孙子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让我赶紧去带回来给她看看,不管出了什么事,她的小孙子都得好好的。”
其实在回到周六凌晨之前,L先去找到了他的父亲跟伙伴,O。他心存疑虑,不知道如果自己继续一味帮裴庸,会不会造成不可控的连锁反应。
O听完他的话,从心脏的位置取出一团微弱的发光体,小心地托在手心,眼睛里盛满怀念:“你爱他吗?”
“爱?或许吧,我从来没有爱过谁,所以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爱,我只知道,我想帮他。”
“那就去帮。”
“可我已经为他违反了两次时间的规则,继续下去,会不会影响到历史的发展轨迹?”
“人类是很渺小的,却总是喜欢把自己想象得伟大。这一点,你不必学他们。”
O把那团光珍重地放回心脏,道:“只有拥有才能珍惜,孩子,看看四周,宇宙如此寂寞,有什么代价是我们不能付出的呢?去吧,不要害怕失败,至多,不过是徒劳无功。谁又能确定,我们不是正在时间的轮回里呢?”
晚上,休息了一天的苏遇从酒店的保险柜取出五份判决书。
职务侵占、非法拘禁,故意杀人数罪并罚,三人被判处无期徒刑,情节尤其严重的两个,被判处死刑。
苏遇把判决书每一个字都细细看过,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十年,已经十年了啊。”
与此同时,某选秀节目的总决赛正在直播,李煦向阴影里的齐漾点点头,走上舞台。
☆、第二十四章 天意如何天意懒
舞台置景很简单,当中一架四扇素屏风,两侧几株枯树,灯光很暗,跟李煦之前的风格大相径庭。
前奏很长,传出一种悲凉的气氛。
观众席上,大家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报幕,这怎么会是那个夜店小王子的节目?
乐声骤停,隐在屏风后的细瘦身影,用女声以特色明显的昆山腔悠悠唱道:“雪岸惊春色,斯人如梦中。贪狼星不语,岁月已蹉跎。”
浓浓的惆怅。
观众席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一下消失。
伴奏再起。
摆在升降台上的屏风缓缓下落,露出后面藏着的人。
“轮回是我不敢猜的禅
无心插柳种下悲欢
掌中棋子分明眷恋
便许你一生黑白设限”
李煦将手中半掩着脸的折扇果断收起,换了男声:
“纵可力挽狂澜
过眼尽是狂澜
人道只手遮天终于风流云散
从前握住江山
握不住千古孤独的怆然
星光满不忍倚危栏”
竟然是男女生对唱!观众心里一片震惊,却又一致克制住不发出声音,以免打扰这场注定不平凡的表演。
向右前方踱了两步,李煦甩甩水袖,又换了女声唱道:
“情分从来难承载又如何想念
或是我病重才觉情浓却有宿命离间
知交半零落何怪我心酸
言尽由衷飞文染翰”
伴奏切进密集的鼓点,李煦卸下水袖,捡起水墨绸扇,在鼓点声中绕场疾舞了大约十五秒,然后一个大跳后,脚背起身,半弓着身体,踉踉跄跄,用男声颓然唱道:
“谁的江山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