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人类寿命太短，那妖呢?”轻灵的女子声音从耳后传来，温热的呼吸喷在帝恩颈侧，带起几分微痒。
帝恩顿了下，转过身，妖族的目力让他很容易就从黑暗中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女子与之前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大波浪、包臀连衣裙、细高跟，只不过面容却更加美丽诱人，眉梢眼角都似带着浑然天成的魅惑。
见帝恩转身看着她，女子似是犹豫了一下，才试探地慢慢贴近他怀里。
帝恩却忍不住眼角颤了颤，“你，怎么回事?”
女子动作迟疑了下，显得有几分尴尬，随即却学着之前那个女人一般把胳膊搭上了帝恩的肩，“你先回答我，如果是妖呢?”
帝恩沉默地看着她。
女子便低了低眼，遂猛地抬脸朝帝恩面上凑过去，“那……试一下?”
看着越来越近的对方的唇，女子心里控制不住地猛跳了起来——马上，她就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对聂斓……
可就在眼看要成功的时候，女子突然身子一僵。
帝恩坚定地把人推开，把手从那团柔软上收回来，并搓了搓手指，轻笑，“挺软，看来是真的。”
女子脸上蓦然一红，终于忍不住发飙了，“废话!我可是九尾狐!除本体外可以化形九种体貌，今晚为了你我可是浪费了一次化形的机会!你居然还敢怀疑我的……是假的!”
看着面前炸毛的某人，帝恩虽然不明白对方在抽什么风，却突然觉得很想笑，“那真是可惜了，因为我觉得，你这模样一点也不好看。”
“……聂斓!你给我等着!”
房间的灯突然又亮了，屋里却只剩下帝恩一人。
舒昀周身气息冰冷摄人，他走过之处，道行不够的小妖均退避三舍。
狠狠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舒昀盯着微笑着为他推来一杯冰镇柠檬水的酒保，咬牙道：“你坑死我了!”
酒保脸上的微笑不变，“这话怎么说?”
“我听你的话，想去试一下是不是真的对他、咳，结果……”舒昀说着脸色突然更黑了，根本说不下去的样子。
昨晚他从云梦那里跑出来就直接来了这里。
酒保一直是他们小团体里的知心大哥，所以他有什么事一般都会和酒保说。而且，从他开始去骚扰聂斓酒保就知道，舒昀觉得对于自己的疑问，酒保的答案绝对更可信。
然而酒保听完他的复述，却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聂斓，自己不知道吗?”
舒昀当时就愣了，从来都是别人喜欢他、迷恋他，他却从没想过自己若是喜欢别人该是什么样的。
看见他的表情，酒保就笑了，“不知道的话，就用行动去找答案。”
“怎么找?”
酒保凑近他，低声道：“直接吻他。”
“……啊?”舒昀以为自己听错了。
酒保却继续道：“这招百试百灵，明白你自己心意的同时，还能顺便试探一下聂斓对你的态度。话说，很多情侣相爱都是从相杀开始的，我看好你们。”
回想了一下聂斓那张漂亮却冷淡的脸，鬼使神差地，舒昀忽然有了一股跃跃欲试的诡异冲动。
于是，今晚他一早就跑去了聂斓上班的地方……
……
“结果?”
舒昀深吸了口气，“……结果，还没碰到他就被推开了!”
“哦，这样。”酒保点点头，“看来他不喜欢男人。”
“……那个，我、我当时，变成了女人……”舒昀低头吸了口柠檬水，有些支吾地道。
酒保怔了下，脸上笑容遂更深了一分，“是吗?那你没有继续变回男人试试?”
“已经很丢人了好吗?!”
“哦，也对。”酒保意味深长地看着舒昀，“反正等他加入我们后，你有的是机会。”
“……”舒昀不说话了，低头猛吸柠檬水。
酒保又看了舒昀两眼，转身继续去调酒，只是在背对着舒昀时，他脸上的笑却诡异地显出了一抹得意。
——不识情滋味的小家伙，逗弄起来果然有趣……
舒昀走后，终于没有人再来找帝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