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溱想了半天才明白他指的是谁,失笑道:“郑缳就是个孩子,何况不久后我就离职了,哪有时间和小姑娘谈情说爱?”
福尔曼不信,他对陈溱的人品似乎又产生了某种怀疑:“那你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以免害人害己!”
“有那么夸张吗?这只是普通的交往而已。”
“我恐怕没什么人教过你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尺度!难道你准备让一个小女孩陷入爱河之后就抽身离开吗?”
陈溱一愣,他摸.摸鼻子将脸调开:“嗯,可能吧。不过我和郑缳之间清清白白。”
他的脸色有点淡漠,穿着长长的带郑缳训练时用的高精度眼镜还未取下,长长的冰冷的白色大褂将人笼罩起来,让陈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福尔曼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怒中:“我听说你最近常去朱明大街?”
陈溱眼睛微眯,质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他很少让人见到,因为他总是乐呵呵的,对每个人都很和善。然而即使再和善的人,在被人内涵没有教养并且可能被人跟踪的情况下,都很难温和待人。
福尔曼被刺激得找不着北,他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溱说:“福尔曼先生,我想你才是缺乏交往尺度的人吧。”
福尔曼脸色通红:“你太过分了!”
陈溱冷哼:“不及你。”
福尔曼气得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
陈溱后退一步,扫视他,最后说:“我们只是搭档,如今不是了,缘分止于此,以后就不再见了。”
他转身欲走,福尔曼猛地抓.住他,他眼中覆上一层水膜,显然是气急了,但又怕陈溱真的走了,便低声说:“我是为你好,在职公职人员流连声色场所传出去影响不好。”
不知怎么的,陈溱觉得他似乎真的有点伤心。
“我都是自费的。”他解释道。
福尔曼瞪着他:“是这个问题么?”
陈溱想了想说:“我们在工作中承受高风险,也许出一次任务就嗝屁了,你还不许我及时行乐么?”
“你和那个跳脏舞的到底怎么回事?”
“人家就是个跳艳.舞的,你干嘛这么说?”
“回答我!”
陈溱想了想:“那人挺有趣的。”
福尔曼简直气急败坏,陈溱还在火上浇油:“凯洛汀,你别这么大惊小怪,我就是找找乐子,何况我和那个人没怎么样。”
福尔曼勾起嘴角讽刺道:“我知道你们在床.上抽扑克。”
这话是个双关语,看起来规规矩矩,实际上是他们这儿的术语,指的是两个人在床.上抽卡片,承受的一方抽一张,上面的按照点数干.他,一副牌抽完才肯罢休,这种时候欲炽情燃,两个人可以直接升天。
陈溱没听懂,还是认真地解释道:“我们尺度比这个还要略小一点。”
还未说完,膝盖便感到一阵剧痛,福尔曼踹了他一脚,跑了。
陈溱弯腰揉着膝盖,痛得不能自抑,他喘了两口气,这才站起身子挪动双.腿。
这时他才发现室内盆景后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转过头来优哉游哉地对陈溱笑了一下。
站起来比他还要高大挺拔的英俊青年走过来,伸出手:“你好,尼诺·墨洛温。”
陈溱笑着握上:“久仰大名,陈溱。”
墨洛温.家是整座星球的金字塔顶端,尼诺·墨洛温是次子,统治星球几百年的旁洛梅家的家主正是他的姑丈。
最近怎么总出现大人物呢?福尔曼先走,又来了个墨洛温。
尼诺温和的目光落在他铭牌上,善意地提醒道:“刚才那个人喜欢你。”
陈溱一愣:“嗯?”
他微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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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洒满温暖和煦的阳光,病床前摆着纯洁的水仙花。
躺在病床.上的人面前有一面镜子,他正认真审视着自己的脸。
那张脸原本算得上端正,然而经过长期的虐.待而布满疤痕。
大.片大.片的棕色疮疤让人分不清是皮肤上嵌着疤痕还是疤痕上嵌着皮肤。
饶是最有爱心的护士,这种时候也不太愿意接近他,因为他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