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月星枢楼枢木发帖至上寒宗,告知西南天有异象,疑似白虹贯日。”林疏行这话说的看似没什么,其实只那西南二字便已让本就吊在心口的弦再绷紧三分。
西南么?鹤山宗可不就是在西南。
正当这屋子里的空气凝重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屋外的其他地方可是一片静悄悄,大白天的走上半天才只见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脚步匆匆。
这几日六宗陆陆续续已在鹤山宗聚齐,只等明日登峰召开会谈。
第83章 蛊虫再现
翌日,六宗之会召开在鹤山宗攀云峰,峰顶云雾层叠,日出的金光给每一层的云都镀上一层金边,有阳光从云层缝隙中透出,那些透出来的光线越来越多,就好似一只只手扒拉着云雾。
攀云峰上,六宗就位。鹤山宗为东道主坐了主位,其余五宗各按排名依次在下坐了那两排客位。
六宗会议,不过是修真界六个龙头齐聚一下,联络所谓的感情之用罢了,依着往届来看,这个会起不了什么幺蛾子,最多是一轮酒水过后挑过去这几年自个门派做的事,比如将挑衅的魔门宗派灭了,来当嘴上一件可以谈论的资本。六宗积威太甚,实在是没什么势力敢于堂而皇之的挑衅六宗威名。
会上酒水走了三四番,各宗出席的人也都一个个扯皮条拉扯着这个会议的气氛,使它显得不这么无聊。星枢楼的那些人个个都裹着带有头盖的袍子,宽大的帽兜子能将整张脸两侧遮去三四分,使得面庞明暗交错,神神秘秘的。红绡楼的全是一袭的红纱裙子,任凭凉风一阵阵的吹过,曼妙的身子在红纱之下一层层的描绘。
这种场面按理鹤山宗该出席的也该是四院院长以上的地位,可直到最后那把摆在主位的交椅上还空着,有资格坐上的人迟迟不出现,只来了个院管事,在那忙着擦汗,赔笑。
萧邬阁是阁主亲驾光临,那人是个重脸面的,他这坐在下位啊,只觉得自己脸上这层皮热得慌,一阵阵的怒意散开。在一旁侍女端着酒盘子,提起了酒壶准备将他左手边桌案上杯盏倒满时,他蹭的站起来,将桌案上的杯盏挥袖甩在地上,一巴掌就这么拍了下去,直将桌案上拍出了一小块一小块样式的裂纹。
“那鹤老头子是什么意思,竟派这种货色来敷衍我等。”萧邬阁阁主冷眼扫了眼主位旁被吓得哆嗦不已的管事,轻蔑地嗤笑一声。
“萧兄这话说得可不对,这货虽是个管事,可好歹也是个金丹不是。不像他们那有人可占着好位置却是一坨烂泥。”红绡楼虽全是女子,但都是些脾气爆的,说话夹着棍棒的不说,动手动粗都是好手,连带着他们那楼也在修真界被公认为母老虎的窝。
这话让场中鹤山宗的人都怒了,因着意思谁都听得明白,说的便是他们鹤山宗那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少宗主鹤肃远,卡在筑基圆满多年,一朝被药物推到了金丹,却因为贪恋女色,纵欲过度得了大病,修为又退了回去。这事刚被透露出来,可在修真界各角角落落里被传了不知道有多热。
“你们!你……”可怜管事也是个没胆的,只梗着脖子指着中指比划了一瞬,便红着脸缩起了刚探出来的骨气。
就当这时,攀云峰峰口有人跌跌撞撞的御剑而来,半空栽倒在了峰顶。那把青剑上裹着的灵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干净。剑身落地。
离着近的星枢楼一行人忙奔了过去,只瞧见那人满身的鲜血,一张因抓挠而毁了的脸。眼尖的看见他衣领子上绣刻的花纹,以手捂着嘴,将喉咙里的惊呼吞了下去。那人,身上穿的是鹤山宗内门弟子的服饰。
“他身上有蛊!”刚过来的剑长风感应到自己袖中峰子疯狂般的扇动,顾不上安抚蠢蠢欲动的蜂子,而是推开了围成圈的人群,沉脸查看。
蛊虫,足够成为骚动人心的一样东西。那种不可查探,不可预防的小虫子,能够让人在猝不及防之下便中了招。
一时间,峰顶人人噤声,凝重如同厚重的云层盖过了一切透露出来的阳光,就这样压在了心尖上,让人喘气之时声音都粗上了三分。
良久,剑长风打破了峰顶凝滞的空气,三言两语将发生在剑清门的那件事简要说了出来,并取出了袖中藏着的蜂子,让众人都亲眼瞧见了那蜂子拼命般扇动的小翅膀,以及那两个小小的眼珠子里冒出来的渴求之意。它,在渴求着饱饮一番掺了蛊虫的甜腻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