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说:“夫子曾说春日苦短,并劝学生惜春,学生以为其言甚是有理。有道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若学生遇着春,也定当觉得春日甚短,也必定惜春,怜春,爱春,夫子以为然?”
夫子。“……”
“一群孽畜!简直荒唐!”小夫子红着眼红着脸,硬着声骂道。从开始教这群屁娃娃到现在,这次这群学生玩的最过分。
躲在一边的风夙虽不上学堂,但有樊音亲自教导,见识,学问上哪里会差。这些话刚开始不明白,但现在哪还有不明白的理。学生们,这是在,调戏夫子!
回过神的风夙不自觉的念出了长恨歌的最后四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时候,他脑子里出现的是樊音。
风夙握紧拳头,他的心口在刚刚猛然打开了一道口子,那口子里流露出来的感情将他最后的一点掩饰摧垮,这几天,他自我掩饰,掩饰自己对着樊音毫无波澜,然而,今天的事实告诉他,那个人,他有感觉。
也许那份感觉来得很早,只是之前被掩饰在了师徒的身份里。
风夙想着那人闭着的眼睛睁开的时候,他对上过几次,完完全全的,那人的瞳孔里面倒映着自己,就像以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在那间小屋子里,只有他与他两个人,那时候,他会笑着说:“师父”。
他会霸道而理所当然的霸占着师父,会抢走花蝴蝶扔给师父的一切香囊环佩。会搭着他的脖子,把自己吊在他身上。会将脸整个埋在樊音怀里,贪婪地嗅着师父的味道,会妄想将这个人标记一下,最好能告诉全世界,这人是他的。
风夙想着,他是他的师父,所以,樊音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那几天鬼使神差地,,他陪他吃着每一顿饭,就像以前一样,屋子里亮着油灯,只是常常能感受到饿的人换了,他看着他僵硬地动筷子,僵硬地吃着饭,他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看着,他常常能感觉到自己喉头干涩,千杯万杯水都不解渴。然而当他满腔热血对上那双再没把他放在眼底最深处的眸子的时候,就像一碰冰水从头而下。
我该拿你怎么办!
风夙猛地将拳头砸向一旁的墙壁,没带上魔力的拳头怎么可能硬过石壁,骨头发出“咯吱”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疼痛,有血从伤口流出,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他能怎么办。明明是樊音先错,是他先不要的他。
风夙脑子里一停不停的闪过樊音虚弱的样子,对他视若无睹,冷若冰霜的样子。他能忍受樊音瞪眼看他充满怒火,但他,忍受不了这般冷淡的态度,就仿若此前种种都不存在,你我,不过陌人。
他想什么时候,他定要这个人的眼里都是他,或欣喜,或厌恶,不管什么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前方百米大刀即将来临之前,这几天就先甜一下吧。享用愉快!
第42章 挣扎
东菱阁常被用来摆宴,那地方也足够大。足以容纳千人,从最外面走到最里面,若是缓步而行,可走上半盏茶的功夫。
“殿下,别再喝了。”站立在樊音身后的侍女看着樊音一杯接一杯的酒水灌入,毫无停留之意,便上前劝道。
“无事。”樊音手里捏着酒盏,杯盏口贴着下嘴唇,在那停留了眨眼功夫,便见樊音一个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划过喉咙,带着辣劲冲上头顶。
将酒盏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樊音低头敛眉,落在阴影里的眸子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 整个大殿到处是嚷嚷声,闹声。大殿的中央还有只着片缕的舞女在跳着舞,她们脚腕,手腕上绑着的铃铛,飘带在那里响着,摆动着。
也许东菱阁里只有这处很安静,安静到空气在这凝滞。
樊音又是一杯酒水下肚,面前矮桌上的饭菜他一口未动,只那壶酒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一次比一次味淡。想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樊音懒得计较太多,他现在只需要将脑子放空,不间断地灌入酒水便好。
右为尊,右第一位更是尊上至尊,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之人坐着的位置便是这个。樊音正坐在这个位置。他不知道风夙到底在玩什么,这几天他奉陪着他一次次过分而不正常的举动,只是他心底总存着一股抒发不出来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