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原本空旷的祠堂里多了一具棺材,而荼沉水就坐在那棺材旁边,静静望着里面,若不是他的胸膛还有些微起伏,那毫无生气的脸差点让荼木香以为坐在那里的也是一具尸体。
“这是……”
没想到这冰棺里躺着的人,居然是三天前他在潇湘坊里,亲眼看着被人抬出去的芙蓉君。
他一瞬间脸色也有些发白,想起了自己在秘香阁里捡到的那张纸笺,他不知道荼沉水是从哪里得知芙蓉君去世的消息,更不确定他是否知道芙蓉君的死因是什么。
他看着荼沉水,轻声开口道:“哥哥,你……没事吧?边境怎么样了?战事已经解决了吗?”
荼沉水缓缓扭过头,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好像终于回过一些神来。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老爷,少爷,右丞相来访。”
荼木香看看荼沉水的样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这样更不能见人,只能自己去见粟罂了。
“去请右丞相大人进来吧,我马上就到。”
然而粟罂不请自来,荼木香刚出祠堂门就看见了他。
“大人……”
“我今早听闻左将军突然回京了,但边关捷报未到,他也没有先行递回京信函,就这样突然无故回京且不报陛下,是怠职欺君之罪。”
粟罂一脸焦急担忧地看着他:“这件事陛下还不知道,你若是想你哥哥没事,就去守城的士兵那里打点一下,我来劝左将军尽快回去边关。”
荼木香虽然知道他极有可能就是害死芙蓉君的凶手,但一来他没有直接证据,二来他一直莫名地有些害怕粟罂,且哥哥的事也很要紧,他怕与他接触的久了会被看出些什么,就急忙应了下来出门去了。
粟罂看着荼木香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祠堂门上的匾额,轻轻勾了勾嘴角,然后走了进去。
“左将军,你现在本应在边关御敌,为何无故擅自回京?”
荼沉水并没有理他,他依旧看着冰棺中的夏拒霜。
“你若是为了芙蓉君的死讯回来,那我或可告诉你他是因为谁而死。”
荼沉水终于有了反应,他豁然起身走到粟罂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问道:“是谁?”
“是陛下。”
粟罂猛地被他放开,荼沉水摇着头后退了两步:“不可能。”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粟罂抚平了衣领上的褶皱,对他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的,你有何证据证明是陛下害死了他。”
粟罂轻叹一口气,道:“芙蓉君三天前的晚上再次开阁了,而那晚拔得头筹的就是陛下,当晚在场竞价的人都是证人,我与芙蓉君还算交好,所以听见他的死讯之后暗地里查了一下。”
“……陛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阿霜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威胁?对陛下来说难道一定是有威胁的人才会被处死吗?难道不是他的尊严更重要吗?”粟罂看着他反问道。
“我曾听闻芙蓉君与端木药有染,而且刚好被陛下撞见了,所以才罢了他的官,端木药是一国丞相又是托孤大臣,陛下就算再讨厌他恨他也不能怎么样他,但是牵扯其中的芙蓉君呢?”
见他沉默不语,粟罂继续道:“你以为陛下那种高傲的人会放过他吗?”
“……他不会做这种事。”
“越是天之骄子就越容不得别人的挑衅。”粟罂笑了笑,道:“不信你可以再去潇湘坊看看,或者去找陛下对质。”
***
潇湘坊里,青妈妈正在荼沉水面前叫苦不迭。没想到才过了一晚上,这位瘟神就又来了。
“阿霜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不然我就一根一根断掉你的手指。”
青妈妈看着扎在自己手指间的刀,闭着眼睛叫道:“我说我说!芙蓉君……他是被人掐死的!”
“是谁干的?”
“就是那晚赢了竞价入阁的人!”
“你可知他是谁?”
“我……我不知……但是,但是他用来抵钱的那个扳指还在!就在那个镜子底下的粉盒里放着!”
荼沉水松开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金镶宝石的扳指,正是他见过的李洛苏戴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