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余凌波,梅时凉也听说过这个余国公家的优秀小公子,顿时有些同情。
“你可千万别跟余国公说这些事,不然他老人家肯定跟你这个推人家宝贝孙子下火坑的人拼命。”
端木药叹了口气,要不是白竹在旁边,他有时候真想敲开梅时凉的脑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话总是不经大脑。
“轻寒,余容,在说什么呢?”
屈长兰拉着陶悠然走过来,跟三人打了招呼。
“在说他跟太子的事情呢。”
陶悠然看看端木药,道:“听说你上课第一天就把太子的衣服扒了,让他在众人面前听训,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这哪里是有点过分,对一个太子来说明明是很过分的事吧?延年你可真是没有同理心啊。”
屈长兰笑眯眯看着陶悠然,后者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他很少去揣测别人的心思。
端木药说:“有自尊心是好事,但是自尊心太过强盛对君王来说不是什么优点,太子要以德服民,以理御臣,以法治国,锐气要挫一挫才能成为明君。”
“但是我听说太子和荼将军的关系比较好,你这样要是和太子闹僵了怎么办?”
白竹挠挠头,有些不解。
“我只教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君王,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端木药看看站在远处的荼沉水,他跟这个太保虽同为太子师傅,但也只打过一次照面,对方哪怕在殿上也很少说话,更不用说武将和文官之间总有一堵隐形的墙壁存在。
*
“……各地节度使和国公已经在京城四方馆住下,楚国、梁国、戴国等各国皇室代表与使臣皆已启程上路,楚国更是新皇亲自来赴邀请,礼部已备好御苑行宫,只等贵客到达。”
礼部尚书汇报完毕,老皇帝很是满意。
观莲节是每年的大节之一,今年更是盛况空前,他看看堂下的太傅和太保,想知道这一个月自己的宝贝儿子学习的怎么样了。
“太傅,太保,你们已经任太子师傅一月有余,太子的情况如何啊?”
“回陛下,太子勤奋,每日认真习武,身量架势已初具规模,假以时日多加培养,定能成才。”
荼沉水略带风沙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老皇帝点点头,又问端木药。
端木药答:“太子聪慧过人,学习极快,若好好教习,可成大器。”
“哈哈哈很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既然如此,那就趁着观莲节,在御苑考校一下太子的功课,还请太傅太保认真对待。”
“臣遵旨。”
“臣遵旨。”
***
下朝后端木药去了东宫。
李洛苏因为前两天表现还不错,所以今天可以晚一个时辰上课。他现在正在虎苑里跟白虎摔跤打滚,端木药一时兴起就站在一旁的老松树下静静观看。
小太子读书的时候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不读书的时候就比任何人都要神采飞扬。其实端木药是很喜欢看李洛苏笑起来的样子,就如四月里京城中盛开的牡丹花一样明艳动人,可惜,他是太傅,不能让太子放任自流。
“嗷呜!”
一声嚎叫打断了端木药的思绪,他看向前方,发现李洛苏抓着白虎的尾巴不放,但猛兽到底是猛兽,即使从小养在人的身边也从未丧失兽性,它回身就给了小主人一爪子。
“来人!传驯兽官!”
端木药急忙过去把李洛苏护在了身后,驯兽官把白虎带走后,他拉起小太子的衣袖检查伤口,幸亏有定时给白虎磨指甲,所以只是擦破了一层皮。
“等我一下。”
端木药走进书阁,拎了一个药箱出来。
“你什么时候放的药箱?”
李洛苏满脸疑惑地看着太傅给他上药包扎。
“上课第一天你还在睡觉的时候。”
“你居然还会医术的吗?”
“我还会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
端木药晓得李洛苏细皮嫩肉,于是手上动作轻柔,尽量不直接碰到伤口。
小太子盯着太傅纤长的手指,想起了每次偷懒睡觉被触碰后脖颈时的微凉感受,他又看看太傅的脸,平时他是不屑去注意自己讨厌的人的。松叶间漏下的细碎阳光洒在端木药雪白的皮肤上,晶莹的光斑让李洛苏有些目眩神迷。他发现太傅的眼睫毛长长的,悄悄拿手指比了一下,好像和自己的一样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