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沉水看着怀里的人眨巴着眼睛歪着头,露出一段优雅细腻的脖颈,像在引诱肉食动物前来品尝。
他缓缓低下头去,嘴唇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不、想。”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一些酒味,使的夏拒霜的耳朵发痒起来,他咯咯直笑,翻身出了荼沉水的怀抱,说:“您真有意思,既然这样,那今天还是不醉不归好了。”
*
月上中天,荼沉水又一次醉倒在秘香阁里。
夏拒霜轻轻抚摸着枕在他大腿上的将军,硬朗的五官让他想起了未曾经历却已深刻烙印在灵魂里的战争。
“原来不管怎样,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人……”
以后,不如就只为你开阁吧。
正当夏拒霜思索着什么的时候,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芙蓉君,兵部尚书有府宴来请。”
门棂上映出小侍女的身影,后面还跟着一个官家仆人。
……那位大人啊,也难怪还敢来敲门。
夏拒霜低头看看荼沉水,道:“我今日开阁接了客,无法赴邀,就让红菱代我去吧,还请替我给大人道个歉。”
“是。”
小侍女带人退下,秘香阁里又恢复了宁静。
***
管家领着潇湘坊的歌姬进了门,给粟罂说明了原因。
“方兄,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又不是象虞兄的错,芙蓉君的规矩我也是听过的,今天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不过这潇湘坊的其他美人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啊。”
宴会间一片其乐融融,粟罂问坐在旁边的杜之鹃:“对薛国细作的审问还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据那人说左将军家的高位可能与陛下有关……”
“哦?是吗?那接着审问,我要确定的情报。”
“左将军?您说的是那位镇国左将军吗?”
被请来的歌姬在一旁插话到,粟罂抬起她的下巴问:“哦?看来你也知道他?”
小歌姬脸一红,说:“是,这位将军最近总在我们坊里喝酒。”
“为什么?”
他印象里荼沉水是从不沾风月的。
“大概是为了芙蓉君吧,芙蓉君最近开阁,总是他拔得头筹。”
看来那个猜测是真的。
粟罂亲了亲歌姬的嘴唇,然后放开她的下巴,让她唱歌去了。
杜之鹃适时给他倒了一杯酒,说:“还有件事,前两天给您说的那个人我带来了。”
他招招手,从末席上来一个面带谄媚的人:“小的赵无越,久仰粟尚书大名,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见到大人,实在荣幸之极。”
粟罂瞥了他一眼,知道这是杜之鹃许诺官位的那个人,不过表情他不喜欢,一看就是不堪什么大任的人。他看了一眼杜之鹃,既然已经收了钱也没办法了,就道:“想在我手底下做事,可以,但要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把她处理掉就行。”
他指了指刚才插话的歌姬,又扔给他一个腰牌:“处理完了,再来报到。”
“是……是!”
*
夜深人静之时,粟府的偏门被悄悄打开,一个人影扶着另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钱花了,还要杀个人才能进兵部,这跟当初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赵无越一边捏着粟罂给的兵部亭长的腰牌,一边扶着那个醉酒昏昏沉沉的歌姬,为了避开热闹的人群和巡逻的士兵,他专挑黑暗的小路走,终于找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巷,颤抖着伸出了双手。
“别怪我啊,我也不想的,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
“公子,以后再来玩儿啊!”
“一定!我一定还来……”
李洛苏从醉春坊出来的时候已经酩酊大醉,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朝嘴里灌,跟那群舞姬们告别后,就沿着小路到处乱逛。他已经翘课七八天了,东宫的守卫越来越严,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所以身边没带一个人。
“太傅大混蛋!真是个……变态老夫子!”
他一边发泄着对端木药的不满,一边走进了一条黑暗的无人小巷。
“不行了……好难受……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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