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罂闻言,眯着眼看向他,道:“陶大夫,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
“在下从不说无稽之事。”
老皇帝有些生气,问:“徐令史是哪个?”
“臣、臣在……”
徐鸿战战兢兢地出列,老皇帝问他:“你那天去卷宗房干什么?”
“臣……臣只是奉命去查阅兵部转刑部的案子,因为第一次去不熟悉卷宗房布局,所以才逗留甚晚,臣并没有做调换卷宗之事,当时还有一位在场的主簿可以证明。”
“当时在场的主簿是谁?”
荼木香心中一颤,默默出列,道:“……是臣。”
“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是真的。”
眼看局势不妙,得到消息早早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洛苏忍不住冲了出去。
“父皇,儿臣有奏。”
“太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回父皇,此案中所说的另一个证人,正是儿臣。”
老皇帝震惊,道:“你怎么掺和进了这个案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儿臣是如何被搅进局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陶大夫所说调换卷宗之事是真的,不信父皇可以再仔细对比一下字迹,以及,儿臣若没记错,大理寺卷宗所用的纸墨应该都是特供的吧?若其中一份是伪造的,那专人应能查验出来。”
听儿子这么一说,老皇帝立马招内务总管前来查看,一番对比过后,内务总管道:“这份御史监察呈贡的初审才是真的,那份从卷宗房调出的初审案卷用纸不够细腻,略沾潮气就容易化墨,且用墨也不如真版为松香墨,而是一般发臭的煤烟墨。”
李洛苏又道:“如此,那就是兵部的人在撒谎了,至于嫌犯买官之事,相信父皇若是当堂审问,他也不敢欺君。”
“来人,把那名嫌犯带上来!”
“报——嫌犯,在牢中自杀了。”
在场众人吃惊,一时间议论纷纷,只有杜之鹃悄悄松了口气。
“安静!怎么会自杀了?”
“回陛下,犯人用牢饭随附的筷子斜插进眼中,已伤及大脑,不治身亡。”
老皇帝一时大怒拍桌:“你们怎么回事!连一个犯人都看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众官顿时跪了一地,求陛下息怒。
老皇帝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大理寺办案不力,全体罚俸三月!兵部欺上瞒下伪造证据污蔑同僚,全体罚俸一年,尚书以下统统降职一级,所有人接受吏部和御史台的联合审查,有问题的当场革职!”
***
兵部尚书府内。
粟罂把一只茶杯摔在杜之鹃脸上。
“看看你干的好事!居然牵扯到了太子!害我苦心经营的局面在今天折了一大半!”
“都是子规的错,请大人千万息怒,”杜之鹃立马跪下,道:“还好我已经买通了狱卒让他伪造了自杀现场,而看陛下的态度也打算息事宁人,只说有问题的人革职而已,没有牵连到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哼,要不是你找的人太没用也不至于如此,以后不要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歪路,想要招兵买马不是只有卖官这一条道。”
杜之鹃感觉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但还是低头道:“是,谨遵大人教诲。”
“行了,起来吧,擦擦脸,别脏了我的地毯。”
粟罂递给他一方手帕,又道:“御史台那群只知道叽叽歪歪的乌鸦,迟早要把他们的嘴都堵住。”
杜之鹃用手帕捂着额头,道:“下官听说这次御史台突然发难,是因为左右丞相都参与了进来。”
“左右丞相……怪不得,那群扬州同一个学堂出来广陵派确实是有些碍眼了。”
他想起十年前在端木药的龙门宴上看到的场景,心中有一个不甘的声音冒了出来。
花无百日红,今天的账总是要让他们还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牡丹:看我一举翻盘!飞龙骑脸怎么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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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醉蓬莱
东宫里,李洛苏一边抄书,一边听着端木药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