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通红地盯着端木药,道:“难道右丞相又要说一些淫者见淫的大道理了吗!朕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何右丞相却要在大白天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端木药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吼声,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语都抛到了脑后,他现在只想替小家伙擦擦眼泪,然后跟他认个错哄哄他。
“没有人会不听道理,若是有,那一定是讲道理的人方法不对。”
“您难道不是太急功近利了吗?”
他脑海中回响起夏拒霜说过的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右丞相无话可说,那就回去吧,你既有病在身告假不朝,就不用特意来给朕请安了。”
见他不说话,李洛苏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唤了卫兵来。
“来人,送右丞相回府!”
端木药惊觉身边已经出现了两个卫兵,他想挣开他们的束缚。
“陛下!”
“朕,已经可以独自处理政事了。”
李洛苏退后一步,冷淡地看了他最后一眼,便转身走进了雨幕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这冰凉的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声音灌满了耳朵,很快,端木药的眼睛就再也找不到那个挺拔修长又让人熟悉的背影了。
***
雨水的气味很快就冲散了房间里的靡靡之味。
从窗户中吹来的凉风终于让夏拒霜清醒了过来,他摸索了一下,发现自己还躺在地板上,便想起身。
“嘶……”
尾椎下方传来的疼痛感使他又躺了回去,他伸手摸了摸那里,有一片黏腻的感觉。
“你醒了?”
一个如塞外风沙般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夏拒霜撑起上半身扭头去看,发现荼沉水赤|裸着上身坐在窗边,他宽阔的脊背上除了有一条狰狞的伤疤,还有一道道或长或短的红痕。
夏拒霜低头看看自己的指甲,不禁苦笑了一下。
看来那些八成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寒渐。”
他挣扎着起身,裹紧了衣服坐在了荼沉水的对面。
夏拒霜想开口,但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便迟迟没有说话,在漫长的雨声沉默中,还是荼沉水先开了口。
“……刚才,是怎么回事?”
夏拒霜知道他在问什么,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之前都是迷迷糊糊的,只隐约记得自己吃了金丝云片糕之后身体就产生了奇怪的反应,而他最后记得的画面就是荼沉水带着满身雨气打开了大门,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
是他一直在追逐着的那个让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啊。
“刚才……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只不过是我自己出了错。”
他给自己到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茶,轻啜了一口,道:“我没有料到他不喜欢吃雪暖阁的点心,更没有料到他还会医术,不然也许我就成功了呢。”
看到他又恢复了那种以前在潇湘坊时候的风流神态,荼沉水轻轻皱眉。
“你如果想要,可以来找我。”
“找你?”夏拒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
“我不过一个低贱的伎子,怎么敢劳烦堂堂的镇国大将军呢,您已经多时没来找过我了,大概是早已有了新欢了吧,毕竟像您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身边是从不会缺少各色美人的。”
“镇国将军不可以,那难道一国右丞相就可以了吗?”
原来是右丞相吗……原本还只当他是个普通官吏,原来那位天之骄子不仅有一位将军,还有一位丞相相伴左右啊。
夏拒霜送茶的手轻微一顿,但还是把那杯凉茶全都喝了下去。
“对,你不可以,其他人,无论是谁,都可以。”
我本不过就是供人消遣的玩物,哪儿值得你如此宠幸呢……
他看着荼沉水的眉眼,尽力忍住了自己的泪水,空气里又只有雨滴的声音在不停地喧嚣着,像是夏天鸣叫的蝉一样无穷无尽。
荼沉水伸手捏住他精致的下巴,掰过他的脸强迫他盯着自己。
“……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之前在这个房间里我跟你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实现,在那之前,不要随便糟蹋你自己。”
夏拒霜看着他眼底复杂的神色,压下了心中的难过,挑了挑眉,只说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