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阿福应道。
这么多年来,阿福也不是一次两次心疼自家主子了,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早就想让温禅搬出皇宫了,只可惜他一是年龄未到,且又没纳妾娶妃,实在是没有让他搬出去的理由,才一直把他置在这偏宫之地。
两人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殿门口,阿福对梁宴北施礼,压低了声音道,“请梁公子务必保护好我们殿下。”
说实话他第一次见梁宴北从窗子里翻出来时,除了有些惊讶之外,剩下的都是惊喜。
温禅受伤之后,阿福一直紧绷着神经,那刺客放倒了整个禧阳宫的宫人,还杀死了守在周边的暗卫,即便不是本是通天那也是手段相当高。
即便是琴棋书画回来了,他也仍然觉得不放心,一夜要起个三四次来看看。
可梁宴北一来,他就彻底放心了,至少能说明他主子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五月岛一行,梁宴北并没有表现出武艺多么高强,或是势力多么庞大,却就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安心到让人觉得可以依靠。
梁宴北微点头,推门而入。
殿内点着柔和的烛光,温禅正披着大氅站在窗边给话话喂东西吃,听见门响就转头望来,面上带着笑。
阿福在后方将门关上,殿内拢上一层安静。
梁宴北缓步走来,含笑看了鹦鹉一眼,突然开口唤道,“九九。”
温禅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笼中的鸟说了一句他从未听过的话。
“宴北,宴北!”
温禅难以置信的看了鸟一眼,“我从不知,它还会叫你的名字?”
“还不止呢。”梁宴北伸一根手指戳进鸟笼里,漫不经心道,“殿下冲它喊我的名字试试。”
温禅十分好奇,“梁宴北。”
“不是这样。”他摇头,像是示范一般,又喊了一声,“九九。”
“宴北,宴北。”鹦鹉又叫起来回应他。
梁宴北耸肩,“像这样。”
温禅听见他声音低沉着喊九九时,总是忍不住心跳加快,总感觉像在喊他似的,可扭脸一看,梁宴北的神色又无比正经。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温禅暗道。
他低声道,“北北?”
梁宴北双眸轻眯,“殿下要大声点。”
温禅望他一眼,咳了咳嗓子提高声音,“北北!”
然而那鸟却没见丝毫反应,倒是身边的人一把握住他的手,凑到耳旁来,“殿下,你这一声叫的可真好听。”
他立即反应过来,脸上一烫,红晕染上白皙的脖子和耳根,抽手挣扎起来,“你算计我!”
“这哪能是算计呢?”梁宴北的手指收紧,将他微凉的指尖包裹住,“你这么说,我就有点伤心了。”
温禅的力量与梁宴北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挣扎半天依旧是纹丝不动,且越握越紧,知道拼力气是赢过他的,温禅脑袋一转,抖了个机灵。
他微微皱眉,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
下一刻,梁宴北立马就把手给松开了,着急的关怀,“怎么回事?是不是扯到左臂的伤口了?痛不痛?”
得逞之后的温禅扬起个笑容,忙把手收回往后撤两步,笑嘻嘻道,“不痛不痛,只要你别扯我,我就不痛。”
梁宴北明了他是故意的,无奈的一笑,“你不让我跟你同榻而眠就算了,牵个小手也不行?”
“是你先骗我的。”温禅轻哼哼。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一招会如此灵验,梁宴北再看见他表情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放手了。
温禅转身往床榻处走,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甜甜的感觉从心底里溢出来,将整个胸腔胀满。
他咂了咂嘴,竟连嘴里都是甜的。
梁宴北也笑着跟在他后面,止步在地铺前,老老实实的脱鞋坐上去,却意外的发现这地铺十分柔软,他用手按了按,发现身下铺得棉被有好几层。
温禅看见了他的小动作,“放心吧,我当然不会亏待你,那些棉被加起来比我这床上的还软。”
“软是软,但是也没有你那床上香啊……”梁宴北小声嘀咕,而后又把温禅先前用来砸他的软枕抱在怀里,“罢了,也聊胜于无。”
“你去把灯挑了,留下一盏即可。”温禅一边钻进被子里一边道。
梁宴北起身把门窗都检查一遍,而后挑熄了殿内的几盏烛灯,光线一下子变得昏暗,他又回到地铺上,对温禅道,“殿下安心睡吧,有我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