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慢悠悠的记下他的反应,在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删改,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继续道:“根据记录来看……”他说到这里,郑星洲一瞬间露出几分凶意,让甲一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冲击器。
郑星洲发觉了他的动作,嘟囔了句谁也没听清的话:“该死的贵族。”面上恢复到了满不在乎的表情。
何老没有停顿,但适当的省略了自己的话:“但基于你和公爵现在的关系,你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凸显了出来,或许……”
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对公爵有征服欲。”不止是想得到他,甚至想更进一步……
仲煜城几乎与郑星洲做出了一个相同的表情:你在逗我?
郑星洲转头看了眼仲煜城,怎么都无法理解这个结论。
虽然他现在不怕他,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危险性,他能轻而易举的让郑星洲去死。
试问谁会想征服一个一声令下就能让你万劫不复的人呢?
郑星洲嗤之以鼻,并认为这两个医生都是水货。
仲煜城想法不得而知,但他迅速的恢复到面无表情,吩咐甲一道:“送医生回去。”
甲一隔开郑星洲,示意他们跟他来。
张老和何老倒不以为意,郑星洲的情况特殊的超出他们的想象,让他们久违的燃起了兴趣。
只要对方想治病,怎么都得落到他们手里。
他们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间,在心里的小本上慢慢整理根据之前两人的反应和对话做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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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星洲又飞回了仲煜城身前,操纵着辅助器降落到地面,眼睛里显出几分好奇:“仲煜城,你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话吧?”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居然让仲煜城有几分新奇,他有太多的尊称,以至于他的名字反而被众人恭谨的避开了。
但是就好像郑星洲直接的语气,坦率的好奇一样,他并不反感,不是因为对方是小兔子,而是因为对方的纯粹。
他喊他的名字,不是因为攀比或者彰显自己的地位。
怀着这种心思的人他见的太多了,妄图一步登天,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试图成为改变他的人。
所以,现在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做这种事了。
郑星洲这样做,只是因为,在他眼里,仲煜城就是仲煜城,而不是旁的什么。
他素来单纯,与旁人不同。
仲煜城不由嘴角含笑看着郑星洲道:“我倒是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郑星洲脸色露出着急之色来,声音提高了些许:“我才不想征服你……”
说到这里,他突兀的停顿了下来,头脑从未如此清晰,在记忆长廊里回转出之前失明醒来后的第一天,他清晰的记得他当时的想法:他觉得仲煜城这么一个强者,配叶修远实在有些委屈了。要是他愿意甘为人下的话,他也能将就。
郑星洲一如当初这个想法刚刚冒头时的反应,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打消了那个想法。
这难道是原身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真实想法?
郑星洲油然生出望而莫及之感,就凭原身有这个想法,他就自愧不如。
不是原身是变态就是原身其实真是个神经病,下克上确实很有意思,但前提是上不是仲煜城。
他开始怀疑原身其实是被仲煜城弄死的了。
仲煜城有些遗憾手边没有茶杯,不能一边喝茶一边欣赏郑星洲的表情,他真该自己看看自己的表情,哪里有一丝否定的意思?
征服他?
仲煜城心里甚至没起多大的波澜,如果是郑星洲的话,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出人意料。
毕竟这家伙因为他都能分裂出两个新人格,对他的想法变态到这种地步,才符合他的病情。
仲煜城还不至于因为旁人的痴心妄想就勃然大怒,这世界上的傻逼远远比想象的多,他的涵养足以让他不动声色的处理掉对方。
何况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又何须在意?
在已知的所有资料中进行总结,仲煜城丝毫不怀疑对方多重人格障碍这个诊断。
甚至于何老与张老所说的话,都在他的思考范围内,至于郑星洲本人的意愿,患者分不清也是难免的事情,并不能作为反驳的有力证据。
现在问题只有一个,怎么才能治好郑星洲这多重人格障碍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