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做什么去?”
释清眼中带笑,不紧不慢道:“宫中宴请,贫僧正是要去前殿参加国宴。”说着,释清朝凤宿伸出一手,凤宿见状抬起头,眼中略有疑惑。
“贫僧观殿下眉宇间颇有燥意,可是有烦心事?不如贫僧为殿下念一则清心经如何?”
凤宿愣了愣,抬起手按着眉心,笑道:“让大师见笑了,也没有什么烦心事”心中嘀咕这高僧竟然如此——乐于助人?
释清依然淡笑着,唇角微微翘起,看见他,好像什么烦心事都能如春风化雨般消散殆尽。
释清从袖中取出一物,摊开在凤宿眼前,凤宿定睛一看,是串紫檀佛珠。
开玩笑,皇子身上怎么能戴佛珠,凤宿犹豫着要拒绝,“大师”
接着,只见释清另一手捻起珠串,指尖微动,从珠串上取下一枚佛珠。
凤宿:“”
释清手掌摊开,掌心捧着那枚佛珠,含笑道:“贫僧与小殿下有缘,初次见面,也无甚礼物,这枚佛珠就赠与殿下当做见面礼罢。”
凤宿确定了,这位释清大师不仅热心肠,还抠门。
“这枚紫檀佛珠是贫僧祈福了七七四十九日,有平心静气c驱散邪祟之功效,望殿下常佩戴于身侧,莫失莫忘。”
凤宿内心将信将疑,从释清的手中拿了佛珠,笑道:“多谢大师。”
那佛珠入手,不似平常佛珠一般光滑如玉,反倒处处都是沟壑,凤宿定睛一看,原来小小一枚佛珠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不认识的梵文。
凤宿心中一震,知晓这佛珠并非凡品,连忙收起了轻视之意,也合掌回了一礼,道:“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拜别了凤宿,直到对方走的远了,释清淡淡开口,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道:“三殿下鬼气缠身,是因为你经常在他身侧?难道你所说的杀你的人,是三殿下?”
薛朗不咸不淡的道:“你这秃驴当得可真热心,怎不见给其他人也送个见面礼?”
释清捻这那串佛珠,伸到薛朗跟前,含笑道:“那贫僧这一串都赠予施主?”
薛朗被佛珠上泛着金光的梵文逼得下意识后退几步,脚步一顿,冷笑道:“快来。”说着作势要去碰那串佛珠。
释清:“”
释清手快如闪电的收回佛珠,他险些忘了,这个鬼最初找他就是来寻死的。释清自讨了个没趣,于是说道:“施主如果不想另外一只手也没有的话,还是离它远些好。”
然后释清就看见薛朗面无表情的用左手把头拧下来,在空中随意抛了两下,再安回了脖子里。
释清:“”
薛朗嘲道:“头给你当球踢?玩不玩。”
释清:“”
薛朗皱着眉,眼里一片阴霾,“秃驴,你成心与我作对?”
释清边走边道,“看来三殿下确实是杀你之人。”
薛朗冷哼一声,“这还用得着问几遍?你把佛珠给那小子,让我不得近他的身是几个意思?”
释清依然含着笑,不紧不慢道:“贫僧进宫本就是为天家祈福,三殿下鬼气缠身,贫僧岂能置之不理?”
薛朗听得感动极了,忍不住给他鼓了鼓掌。
“我观三殿下周身龙气,是命定的紫微星,岂能让鬼魂邪祟近他的身?”释清目光锐利,眼含警告的看向薛朗。
鬼魂邪祟。
薛朗眼中一沉,片刻后忽然笑了,“我还当,护国寺的高僧释清是个什么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释清微微蹙眉。
薛朗淡淡道:“释清,你骗了我。”
释清指尖微颤。
“你说我是被困在皇宫里了,用你的话说,叫地缚灵,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后来一细想觉得不对。”薛朗微微扬起下巴,眯起眼,颇有些得意,“我并不是被皇宫束缚,束缚我的人也不是凤宿,而是我自己。”
释清不动声色的看着薛朗,“是贫僧学艺不精了。”
“不敢不敢,大师可是精得很。”薛朗冷嘲道:“我左想右想觉得不对,我的执念,为什么会是我自己呢?没有这个道理,明明‘杀了凤宿报仇’这个理由更合理些。”
“这就得问施主自己了。”释清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