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就是来杀你的,受死吧。”
受死吧!
刀子一凛就向赵辞冲来。
还在震惊中的赵辞没来得及完全躲开,胳膊上被重重割伤,刺痛狠狠牵扯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对付眼前的人。杀意是真实的,鲜血也是真实的,若再不做出些什么,那他今晚势必命丧此地。
有人要他死是吗?是秦柯吗?为什么!
今早梦中的痛恨情绪一下子冲上他的心海,情绪激荡如惊涛拍岸,浪潮一波一波打得他怒意冲天。隐匿在记忆里的情绪逐渐积累,积石成山,最后崩落爆发,骤然间,一股气流冲进丹田,暖意顺着经络涌入四肢,他顿时觉得充满了力量,耳清目明一片。闪到眼前的尖锋原本快如闪电,现在看来慢若龟速。
垂落两侧的手刹那间合住眼前的刀刃,指尖一紧,刀背被他轻轻捏住,哪怕黑衣人再如何用力都无法前进一厘。
刀背折射月光,闪过黑暗中赵辞的眼睛。
他轻轻一笑。原来雕虫小技一场。
只见他手腕一动,精锐的尖刀顷刻断裂成三段。
黑衣人仍然以举刀向前的姿势冲锋,只是手中的刀已成断刃。手上的阻力突然消失,惯性使然,他扑到矮丛里。
矮丛之前站着赵辞,他怎么突然消失了?
黑衣人立即仰头,既惊又恐地左右四顾。赵辞不见踪影。
“是在找我吗?”调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黑衣人立马滚身离开原地,鲤鱼打挺起身,还没站稳就被一脚再次踢进花丛。
赵辞拍拍衣裳,双手背于身后,姿态凛然地走近他。
“你不是没有武功的么?”他得到的消息,此次击杀的人明明没有武功,而且他之前也狼狈的不像有武功,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他想要起身,却被一脚踏入烂泥。
赵辞踢开他手中的断刀,抬脚踩在他的胸口,趁他不备俯身拉开他的面罩。口罩下的人脸毫无印象。
“是谁派你来的?”语气凝重胁迫,平时清亮的少年音一旦压低压沉同样慑人。
如果他用另一个视角看自己,会发现此刻的他与平时完全不同。像是炸了毛的猫,亮出锋利的爪牙,警惕每一个猎者,防备地守护心中所爱。胆敢有人想要上前,他一定会与人搏命。
黑衣人闭上眼睛死不开口。
赵辞拍拍他脸颊:“喂,你说话呀。”不拍还好,一拍他的嘴角就缓缓流下一道血迹。
“我靠!”赵辞差点跳起来,他蹲下身掰掰他的眼皮子,光芒实在太暗,他完全看不清。摸摸颈侧动脉,赵辞心里一凉。
他死了!
正在此时,一堆火把往这里赶来。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尖锐的男声:“就在这里,一对贼人,我看到他们翻墙进来的。”
火光照亮草丛里的赵辞,他惊慌失措地起身举起双手,看看眼前惊愕的众人,再看看脚底下的尸体。槽点太多无从吐起,他脑子短路太严重,只能说一句最不入流的辩解:“他不是我杀的。”
“报官报官!”恐慌的人群里有人做主大喊,一些人把赵辞团团围住,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又虎视眈眈地监住他。
蹲完坑终于回来的裴玲玉四处找赵辞,隔着墙喊他的声音被他听到。
“我在这!”赵辞的呼声喊来裴玲玉。
裴大小姐无语地看看他脚边的尸体,再看看盘坐在人群里的赵辞:“你能耐也是大,我只不过离开一会儿你就给我杀了人。”
“等等,我没杀人!还有,你那是离开一会儿吗?整部戏都唱完了你都没回来。”赵辞辩白的同时不忘抱怨裴大小姐的蹲坑时间之长,足以乘坐宇宙飞船到月球。
“那你就可以气得杀人吗?”裴玲玉调侃。
“我真没杀人呀大小姐!我指天发誓!”赵辞恨不得剖心昭清白。
“你是没杀人,但你在的地方总有杀人案。”众星拱月的江彦怡被人群簇拥而来。他一来,困住赵辞的人群分花拂柳为他开辟道路,他好笑地看着无奈的赵辞。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什么杂念统统抛之脑后,平安客栈、妙音轩两个人一起破案的剧情再现。
扔掉手中怨念拔下的野草,赵辞也笑着叹一口气耸耸肩:“江大人,我真该去上香了。”现在看江彦怡,什么旖旎绮念都被他自带的救星光环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