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动怒的江平意被江武德拦住,他指着江彦怡横眉竖目道:“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插手寒枫山的破事不说,还和对方的少主纠缠不清,如果举事失败,一旦牵连偌大的铸剑山庄会被铲得一根草都不剩。
剑拔弩张的气氛激起江彦怡心中的反叛心理,既往种种期待落空的难过纷纷被唤醒,他握紧赵辞的手,朝江平意挑起一抹笑意:“我拿了他们勾结营私往来的手册。他们一直想要找到我灭口。”像用尖刀戳开伤口妄图用血淋淋的画面来刺痛别人,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既幼稚又让人心疼。
赵辞难过的无以复加,眼见江母惘然震痛,江平意恨不得手刃亲子,他高声道:“江庄主……”
“闭嘴,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江平意连忙叫人拿来他的长鞭:“多年不管束,你都要忘记什么是家法了,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怒气冲冲的江平意撇开悲痛阻拦的夫人,他命人捆住不语不动消极应对的江彦怡。
赵辞推开拿绳子的奴才,如母鸡护崽一般张开双手紧紧守着江彦怡。他朝江平意大声质问:“看来江庄主您做惯了庄主是忘记父亲怎么当的了。彦怡纵有不是,哪有如此恶劣的惩罚方式。”你以为自己是依萍她爹吗,还鞭子打人,信不信我打妖妖灵!
“赵辞!我现在还待你是客人,若你再插手我们家事,别怪我不留情面。”一声令下,门外冲进七八个护卫,一起上前制住赵辞和江彦怡。
眼看弟弟就要受刑,顾不上太多的江武德连忙劝道:“爹,彦怡余毒未清,你不要冲动。”
“什么!?”江夫人拉住江平意和江武德连声质问:“彦怡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江夫人一旦发飙,威猛如雄狮的江平意惹不起地偃旗息鼓,他瞪一眼江武德,使劲安抚江夫人。
中毒之事裴思空按照裴定口径讳莫如深,此事泄露全因何氏兄弟通风报信。
刚好裴定拜访,在庄主和江武德的再三请求下,见隐瞒不过,裴定便无可奈何地告知了。
“只是小毛病,没什么要紧的。”江平意敷衍道。江武德硬着头皮点头。
江母转到江彦怡身边,拂开围在他儿子旁的蚊蝇蚁虫般的侍卫,紧张地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恨不得一下剪开这些恼人厌的绳子:“彦怡,你不要骗我,你真的没事吗?”
江彦怡不受刑的希望全权寄托在江夫人身上,赵辞怎可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挣不开身上的两双手便抬高声音大喊:“夫人,江彦怡身中剧毒需要潜心休养,他之前误用内力差点走火入魔,现在将将养好,千万不能再受罚了!”
“赵辞!”江彦怡厉声喝道。母亲把他捧在手心唯恐伤了碰了,现在告诉她中毒的事情,而且还没有解药。她知道了绝对会担心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的。
“你还说你没有事!”气急的江母伸手打在江彦怡胳膊上,事后又迅速后怕地摸摸他的胳膊紧张地问:“我是不是打痛你了?你怎么就中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给你下的毒,裴定怎么没有给你医治?”泪眼婆娑的江母得不到儿子的回答转头看向与儿子同行的赵辞。
赵辞语塞。
江彦怡的毒是秦柯下的,秦柯是寒枫山的人,而他是寒枫山少主。
一环扣着一环,他被死死地套在牢中。
“□□无解。”清朗的声音犹如巨雷平地起骤然出现,一只手撩开门厅紧闭的珠帘,姗姗来迟的裴定无视江彦怡的怒视朝江母拱手行礼。
江母似被雷劈了一般,表情呆滞话都讲不出来。她回头求助地望向丈夫和大儿子。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江庄主肩膀上像是压了两座大山,他威严的面容此刻神情颓败,嘴巴紧紧抿住。对爱妻向来有问必答的他此刻难言感慨。江武德像被沙子迷了眼睛,双眸微闭叹着气点点头。
“母亲……”江彦怡心酸地喊她。
两行清泪滑下,江母瞬间哭成泪人:“怪不得我总是觉得心慌慌,怪不得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哽咽的声音不成语句。儿行千里母担忧,小儿子的努力虽不被父亲认可,但为娘的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上。他是她心尖上的肉呀,她能够把最好的一切献给他。现在江彦怡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却带来这个二号。她本还搜集了十来种秘方打算调补他的身体,结果东海神医的传人告诉她江彦怡药石无医。她的心撕裂般疼痛,双手严丝合缝地捂住嘴巴盖住哭声,悲痛在心底里火山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