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话走出来的江彦怡笑道:“他就感叹一句,当归你就把这药讲的七七八八。”他对也跟随出来的裴定说:“看来你有一个得力助手呀,哪像我的小厮。”话圈圈绕绕又转到赵辞身上。
被艾特的某人毫无被损的不快:“江大人你是因为一直与裴大人在一起,所以对草药不感兴趣,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草药,当然惊奇。不过,没想到苍耳子这种东西竟然还能入药。”
裴定走下台阶,来到圆筐边拿起几枚看看程度,见差不多了就让当归搬进去。做完这些,他转过头对赵辞说:“你不必一直叫我裴大人。”
“该叫他裴神医。”江彦怡的插嘴惹来裴定一记无奈的回望。
被温柔瞪眼的江彦怡哈哈大笑。
裴定无视他狂放的笑声,转过头继续对赵辞说:“你可以叫我裴定,千万别叫我裴神医。”
“啊,为什么呀?”他们俩独有的默契让赵辞感觉有些格格不入,江彦怡的表现与平时在自己面前展示的性格也略有不同,陌生的人物、环境一切都赵辞显得手足无措,自觉像闯到别人家中的不请自来客,幸好裴定的温柔回应让他的不适稍有缓和。
裴定似有些不愿启齿,赵辞见他面有难色,抱歉后想打个马虎眼略过这个话题。江彦怡直接解释:“也没什么,他以前行义诊,被一直喊他神医的不轨之徒地坑多了,所以对这个称呼不喜。”
原来如此,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明白后的赵辞松了口气。
既然裴定不想谈及,赵辞便扯开话题:“裴定还行义诊呀,善人善举。对了,话说苍耳到底有什么功效,长这副模样还能当药。”
说到药物,裴定不复刚才羞惭的模样,把手中的苍耳子包在手帕里递给赵辞,兴致勃勃地解说:“苍耳是整株植物,这个是它的果实,苍耳子。苍耳的根能够用于疖肿、痈疽,防止伤口进一步溃烂;它的茎叶能祛风散热,不过因有小毒需慎量;苍耳子其实也有毒,但妙用能解风寒湿痹症。”看赵辞一脸惊叹,裴定特意嘱咐:“有些草药看似平和,却有微毒,所用需对症,且必须经过医者衡量称量。”
他说的专用名词赵辞一概不懂,但不妨碍他被小小的苍耳大大的作用震惊:“这么厉害,不能以貌取草呀。”
三七被赵辞这个土包子进城的表情逗笑,他有意吓唬:“公子你有所不知,中药分门别类多的很,哪里只有一个草字。你可知道人身上之物也可入药。”
赵辞难以置信,伸出手翻转来去地看,奇怪能有什么东西能入药。
“血余炭能止血化瘀,紫河车补气养血,人中白清热降火,人中黄泻火解毒……”三七滔滔不绝的势头好似要开篇论道,恨不得将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股脑说给赵辞听,让他吓一大跳。
常和大夫厮混的江彦怡知道上述药名皆指何物,听他说起似乎又想到什么,脸色有些奇怪。
裴定不悦地喝住三七的劲头。
对于三七叽里咕噜一大段话,赵辞能听懂每个字,连成句却满头雾水,稀奇古怪的药名于他而言就是外星文字,地球人怎么能听懂外星人的语言。三七想见惊恐表情的愿望破空,赵辞略显茫然地夸赞一声厉害。
三七盯着毫无反应的赵辞半晌,佩服一句:“公子耐力非人哉!”
明白过来的当归捂嘴偷笑:“这位公子估计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哩。”
恍然大悟的三七连忙补充:“血余炭就是头发闷煅后的碳灰,紫河车是女子产后排出的胎盘……”
中医自有阴阳五行学说来支持用药理念,也不乏有偏方怪药博取眼球,东海神医们结合五行阴阳和大量临床经验来对症处理,对有悖常理的医理向来敬而远之。三七所说的药,有的常见,有的不常见,大部分人听后肯定会有不适。裴定他尊医爱医,不愿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自己所用的东西,也怕赵辞感到恶心,立刻打断三七:“够了!”
赵辞未能及时领会裴定的苦心,他这下终于听懂了,惊讶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圆瞪的眼睛似是不敢相信:“我靠……”这也太恶心了吧,那后面两个人中白和人中黄是什么玩意儿?
“这些东西自然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入药,且药物作用类似者多,它们也多由其他相似作用的草药来代替配伍。”裴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