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喜欢师兄_作者:但使龙城飞将在(191)

  萧溱很快就发现了他睡了过去,便开始毫不掩饰地望着他。

  光幽幽,风寂寂。

  这里没有任何照明的器具,萧溱也舍不得让任何东西打扰了这人的睡眠,他只支着下巴,入迷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

  四下皆寂,萧溱的目中也只有一个沉睡的人影,好似永恒时光都定格在了此刻。

  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个人,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萧溱的唇角扬起,垂着眼睑,眸光悠远,似望尽无边岁月。

  终于能够,再好好地看着这个人了。

  真好。

  他想。

  隐约间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一点久远的记忆。

  ·

  南逍门老祖大殿夜晚里常年都燃着一盏灯。

  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盏油灯。

  明明照亮的宝物法器那么多,老祖为何要用既不明亮,又不稳定的油灯?

  任何踏入道途的修士,都不会用这么原始的照明方式。

  许多人都不太明白老祖这样做的意义。

  就连萧溱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只是每每在寂寂的黑夜,一个人立在殿上的时候,看着忽明忽亮、不断跳跃闪动的火光,才感觉到一点时光存在的意义。

  看得久了,有时甚至还会恍惚觉得,那一点火光是有温度的。

  但将手覆上去的时候,手心却没有丝毫温度,冷得就像千万年也不化的雪。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在他的记忆里,火还是一件很温暖的东西。

  温暖又明亮,炙热又喜悦,就像一个人,只看一眼,就暖和得浑身发烫,要是靠近一点,就热得要将整个人蒸熟了。

  怎么现在却找不回当时的温暖了?

  火苗在掌心跳跃,却没有丝毫温度。

  灯火如豆,却带不来一豆大的暖意。

  萧溱皱起了眉,沉睡的意识挣扎着想要回忆起什么,这闪现的灵光却依旧像被风吹灭的火苗,噗地一下就熄灭了。

  ······

  十天后。

  一直平静的仙器密境发生了变化,在密境的上空缓缓浮现了一朵花的虚影,无数花瓣缓缓绽放又破碎成光点,化成银芒坠入星河。

  漫天璀璨星河开始旋转,倏尔纷纷下坠,天与地的界限也在瞬间消失,脚下似踩着星河,头上也是一场纷纷的星雨。密境,便在这场纷纷星雨中消失。

  万千星辰漂浮在周围,虚空中无数星辰闪烁演变,而萧溱的意识也落入无尽虚空,流淌进这环绕的群星中。

  意识静静地在星空中游走,有许许多多的声音无声无息地从远处来,又自远处去,与萧溱的意识交融片刻后,又如潮水般褪去。

  那些嘈嘈切切的声音在耳边,在心上留下一点波痕后散去,余下的涟漪圈圈荡开,直到最终平静。

  萧溱的意识在这片亘古的天地中游走了许久,一些模糊的片段也在他的脑海中升起又沉没。

  密境彻底消失的那一刻,他的意识也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与此同时,青源之顶的三个人也齐齐向着密境的方式看去。

  仙器密境消失了。

  柳芷瑜负手立在万里云端之上,旋风在他的周围掀起气浪,将流云吹得散卷如白浪,却吹不散他眉间的泰然自若。

  他面貌俊美,墨描刀裁的眉目带着从容,风将他白衣袖摆吹得猎猎作响,若影若线的银丝绣纹随着衣袖舒卷而翻滚,如蛟龙探海,江涌大潮。

  初略一看,他的脚下空无一物,细看却会发现,无数黯淡的线条在延伸纠缠,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的耳边泣血教老祖的声音清晰可闻:“在这里困住我,让仙器收入他人囊中,你真的甘心?”

  柳芷瑜云淡风轻道:“甘心。”

  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仙器这此时被人所取走,那仙器密境的开启和消失,都透露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就算没了仙器,灭了你,也是一笔还算划算的买卖。

  成功渡劫的泣血教老祖出现在青源之顶这个消息将常年闭关不出的南逍门和灵遥门的老祖都惊动了,在急速赶来之后,泣血教的老祖成功被两人拦下。

  闭关多年,都没有打破这天地间的桎梏与壁垒,将他们从洞府中惊动出来的,竟然是泣血教老祖已经渡劫的消息。

  原本两人这次阻拦渡劫期的修士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