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纵像是没听到一般清理着的手中的药水,再是外面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然后是重击重物落地的声音,打闹声,闷哼声,却永远只在离房间一丈远的地方。
柳一笑挑眉打量着眼前的秦纵,清着嗓子问:“我一直没问,你的老巢在哪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也一直在等你问呢!”秦纵从衣袖中抽出素色帕子擦了擦手中的水渍,这才坐到床榻上,看着柳一笑,“以前有本杂记写着一个故事,我倒是记不清了,但也想起个法子,我也画地为牢,把你留了下来,所以那些人都没法靠近这里一丈!”
“画地为牢?”柳一笑凝着看着这个笑得一脸无害的大爷,秦纵十分善解人意地走到最靠近床边的窗户,一把推开窗户,窗外的风和明晃晃的光一下子就照了起来,柳一笑好不容易适应强烈的光线后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了。自己一直处的这个房间像是被孤立开来一般,单独立在山崖上,而通往这唯一房间的是一条窄而摇晃不停的索桥,桥的对面是另外一座山峰,窗户打开的方向能将山峰的那面风光看得一览无余。索桥的那边一队是黑衣蒙面,一队是红衣俏丽的姑娘,两队人马实力相当,打得不可开交,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人数相当间实力咬得紧紧的,愣是没有一方可靠近索桥。
山间清爽的风吹进小屋掠起垂在柳一笑的长发,墨发飞扬间他看到那个站在窗前背对他而立的身影,傲视地站着,成竹在胸的姿态,实在是很像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柳一笑的瞳孔在那人回过头对着他笑蓦然紧缩起来,眼角闪过刀光剑影间,那人衣袖翻飞间,明明只是几息间,对方早就交手数招。停下时他已站在离床最远的门口,而柳一笑的床前出现一个墨衣锦竹般修长的身影,正是西子殷。他一脸冷漠地看着笑得邪魅入体的秦纵,对站在他前面的冷面少年竹青道:“交给你了!”
转身仔细打量着躺在床上呆愣的柳一笑,着了最轻的力横抱起柳一笑,动作迅速,一跃踩在窗栏上,几个翻跃踩在索桥上,山间的强风飞扬起柳一笑的长发乱舞时,柳一笑看到秦纵在冲他说了两个字,边说边笑,笑得人畜无害,笑得柳一笑差点就要喊停,差点就要让西子殷把他放下,西子殷一个纵跃间他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了。
面对着冷漠少年竹青的秦纵倒是也没继续打了下去,自顾自地掀袍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也是辛苦你们家主子了,来给我当了半天的丫头,呵!我们还会再见的,急什么,来日方长!”
☆、舅舅
“那人说,来日方长,说不急!”竹青人如其名,像个木偶人般向西子殷通报。
“可查出此人来历?”
“不曾!但此人武功在竹青之上,他是故意放走我们的!”
西子殷摩挲着拇指红玉的扳指,回头看向睡得正浓的柳一笑,知道他在装睡也不打算拆穿,能如此已经是自己此行最温馨的相处了。
“罢了,兵来水挡!袁伯怎么说?”
“袁先生说,公子受的伤不轻,若是不好好养,痛处会落下病根,天气潮湿都会复痛!所幸他是这方面的大师,故而请您不用担心!”
“袁老是圣医神手,他帮忙我自是相信!只是,此番他受的苦……相比他这几年来受的是不是也是不痛不痒,还是再也没有想诉苦的人了!”
“他会明白您的!”
“你先下去吧,晚上我会守着他,不必打扰!”竹青退出房后,西子殷深深地叹了一声:“你从小就这么倔,如今才受得这般苦,跟我回去吧,回去后把这一切都忘了吧,你都长大了,也该清醒过来了,这天下,王上一切没有昭告储君不见了不就是在给你机会吗?也该回家了,子瞻!”
“……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见过我母后吗?她可曾告诉过你该如何做?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不一条路走到黑我是不会回头的,舅舅!”
柳一笑睁开清澈如星的双眼,清醒透澈。
“其实您懂我不是吗?尽管从小我们并不亲近,但你却是比母后更懂我的人,否则您不会在这么久后才来找我。我从没问过你为什么留下宫中,放弃你的碧海蓝天留在那个人身边,是因为我明白,你留下和我离开是一样的道理。”
“可你那时还小,你对他也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