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铖想保护的人——顾榭。”
护犊子的老狐狸!洛凡亲耳听到后也不奇怪了,除了他自家人,一线艺人说弃就弃,他也没能指望破烂的黑心肝挤出点良心的渣滓。
秋传觞查叛徒去了,这事儿经侦那边绝对脱不了干系。不铲除指不定还得被下绊。
“要小心。”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洛凡顾不得语气冰冷,先是何又生出事,再是禾小梨,小的出来了结果曾为仕进去了,都和那名不见经传的卧底搭上了。敢情警方是混淆是非得过且过来的,还把免费的打工卧底往死里坑,最后人也死了。
如果换做洛师,他大约会任秋传觞去查,而洛凡只想求他别再瞎掺和!!!
再一次,这里边干净得像停尸房的气氛令人不仅不适。可惜停尸房里尸体尚可安眠,到上帝那儿也落个人人平等,而这儿上帝的圣光可照不进来,公道稀缺得像空气里的稀有气体。
“在哪里?禾小梨我保证不会有事,我手无缚鸡之力,可你总该相信……”似乎想起这副模样的始作俑者,洛凡转口:“……总不能一世都护着……”
曾为仕痴痴地笑起来,好像听到什么不着□□的胡话,“哥,你比我聪明,我琢磨十几年的道理你一下就懂了。”
“那可真是丝毫不觉得幸运啊。”洛凡不吃他这一套,仍旧是皮笑肉不笑,他生得极好,又病得生白,简言之可以当个夺命的吊死鬼。
可惜里边的做鬼的觉悟段数比他高,他屡屡战败,也没法撬出来个什么汤汤水水。
“不说是吧。好啊,我出去干脆点,一头吊死,省的你出来后看了烦。”
令人牙酸的话一出口,曾为仕有反应了,“我也想活,谁说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就该被赞裱,无名的那些个平凡人,不也是我们的榜样。”
这通话除了透着一股哲学的气息,洛凡只想骂这不都废话么。何又生死了,再搭上一个他可受不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要仗着一柄剑走遍天涯路,破开楚云天。”曾为仕脸色似乎有松动,动动嘴唇,没了。
洛凡算是耗光了所有自以为足够的耐心,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那边怎样?”洛凡忍着干呕,是没有什么活的念想了。
“你……”似乎不舒服。秋传觞没敢再刺激他,直接进入主题,“我遇到了杨告之。这边的人选我找出来了,是一个经侦的队员,叫肖海洋。”
大海啊。
洛凡有些讽刺地瞧着眼前人,“大哥,你猴年马月见到他的吧。”语气尽显无奈绝望。
他是恨不得扒了眼前杨告之的皮,可惜战五渣的胃提醒他不过是个还能跑能跳的病秧子。
我去。还真来。
一辆白色瑞虎开起来跟疯子走路差不多,这里边住的是个真疯子!洛凡没敢废话,关上车门就往高速跑。
主要车道上人太多,堪堪划过一三口之家的国产传祺。洛凡一咬牙,逮着机会就往旁边的路开,进了岔道,地越来越偏,这下可全是一团浑水。
后边的车却紧追不舍。
还没等洛凡感慨影视桥段的枪战戏被挤了戏份,砰的一声就在车后边炸开了。
接下来就是不停的枪械机斗么。洛凡几尽脑力还有时间调侃不靠谱的剧情。
就一瞬间划过耳旁的子弹将他从不着□□的边缘拉了回来。越是这种时候,他反倒越镇定。这说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曾为仕已经提醒过他了。他要找的东西在海里,而且还不是真的海,是一直藏在洛师家山脚下的一片花海。
当初他们仨一起撒下种子,洛师好十几年没回去,那里居然种满玉兰,夜晚飘着花香。
洛凡下意识地吸气,结果全是子弹自带的微焦。他是低估杨告之,还是嫌自己皮脆好宰?杨告之显然要杀他灭口,他难道不管不顾了吗?这不惜以命来引的纠缠他们就甘心扯掉?
剧烈的闷响后轮胎宣告报废,车来了个原地三百六十度转后一头撞上树……
玻璃溅出的血,发动机升起浓烟,还有不断照着前路的大眼灯。
最后的枪声不可避免地在旷野发出悲鸣,青天白日下的你追我赶划下了终止符……
洛师的坟前,秦封几尽面无表情地和碑两相对立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