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把自己立成木鸡,反正段白眼说的他原样照着装原样照着倒。他都已经来到这五年了,再不找点事做,可真是憋死个人!
“洛守惑!西南的藏王你是了解的,和他那些没命的亲爹祖父一样,指不定哪天破开赖和,就把你这破小镇开膛破肚,一刀宰了。到时候我看那群和平鸽那只敢蹦跶出来救你!”
两句话大半威胁,还骂了一溜儿浮和臣将帅领,绕着圈也把赖和的彪猛大汉贬值。一张嘴赛得上说书,不去捞一把实在可惜。
洛凡没边没际发散,还能抽出一点正经时间担心墨言。
八月初二,佛像被盗传来。
皇帝生辰早在七月中旬末就结束,闹到太子亲自南下深入宜镇,他们十五天走完路程,这消息才到。
“段白眼,你说,这墨言是投向藏王阵营?”
段白果然白他一眼,也跟着靠一个树上,两手交叉在胸前愣是不碰地上一草一木,“你问他去啊!问我干嘛?”他又道:“当初你帮他远赴京城上任,就没点辖制他的手段?——过去一点,这边看不到天上。”
洛凡切他一声,这段白是个美人坯子不错,可惜人家欣赏不来除自己之外的美——还看个鬼的星星!
给他一幅字画还不如弄个奇珍异宝能讨他开心。段白什么功夫没有,鉴宝倒是一流,年份来历都能说个一二,尤其价钱更准确。
“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么?给爷算算呗,今年爷啥时迎来……踩上桃花运啊?”
“去!得了吧你,牙没长全就想吃螃蟹,乖乖玩泥巴去!”
“咳呵呵……”
洛谌已经不小了,蓦然得到来自长者的关爱实在吃不消大他一岁的长者为老不尊,还死缠烂打往自己脸上贴金。
天上,一颗一颗的星星远近分明。
段白掏了药,给洛凡一酒袋,自己也倒了一口。
洛凡皱皱眉,“你还吃这些?”
“怎么?你也想要?美的你,看什么都要!”段白闷了一大口,发出长长的喟叹。
“守惑,你以前不这样的。”
洛凡看看手里的袋子,拿起来尝了一口,“噗”的一声全喷了。
“这酒……你最新发明的?”洛凡实在欣赏不来他的技术,他从前也不喝酒,滴酒不沾,不管谁来。
段白赏他一个狐狸笑,带着些许的遗憾,道:“九月,赖和那边有朝拜,你会去吧。”
“嗯。不过现在赖和那边查的紧,我恐怕进不去……”
……
蝉声躁动,沉默网结。
洛凡瞟了段白一眼,他的刘海很长,盖住脸。明明抬高头往天上看,那种将喉管伸直极力呼吸的姿态,应该……很痛苦吧。
呜呜吱吱,呜呜吱吱,哼着的不成调,他有些扭歪着支撑身体,站起时腰杆登时立成一线。
空气……洛凡握着酒袋的手微微颤抖,呼吸的空气仿佛也被挤成一线。
然后,他听段公子说:“你去,你去……哈哈哈哈……”
“你笑什……”
段白看他就像是个陌生人,甚至于他隐约瞥到了憎恶。呵,多好笑。他可是个半瞎的。
洛凡没法再假装下去。
一切和天上的星星一样,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它们在那儿。无论你看不看得到,答案显而易见。
洛凡活了五年,已经快忘了自己不是自己——
而段白,他看的很明白。
洛凡心想,或许,五年前就很明白,现在见到了,更加明白罢了。
他和洛谌,别说像了,那是压根不是一路人。
第15章 架空古代之一路逍遥(8)
五年前,洛谌父亲蒙冤离世,朝廷没对他赶尽杀绝,说是法外开恩,不过是杀鸡儆猴,威慑边民。
而对他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
——没个念想,没个盼头,我还不如死了呢。
死了的人倒真是这么想,也许这也是他的心声。
隐约地,他忽略了什么,洛凡有所怀疑,没法证实,就在宜镇那旮旯废着过五年。
——是人命关天的事。
洛凡没法接受系统说辞,刚开始他会被糊弄,也是想着双方合作共赢总不会窝里反自个儿捅自己一刀。后来他检查记忆时发现,没了,很多——该有的,不该有的,还一天赛一天地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