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给我线索那个小朋友似乎今天也会在这,我看看他通过没有……”
说着他又探头去瞧执事弟子手上的名单,点点头:“有了。”又说:“当时我心里高兴,走的时候看他长得可爱就把我之前的清妙灵均丹丢给了他,我虽早已用不上,像他这种没什么真气的养气期弟子要紧的时候吃上一粒,那就是好处无穷啊。”
宋律与他相识已久,十分清楚他所谓的“丢给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作风,苦笑道:“可他知道那是什么吗……”
“管他呢!”柏青阳语气十分笃定,“看他一个人敢在满是符灵的洞穴呆那么久,肯定是个大胆的,没准早就好奇吃下来了。”
宋律叹了口气,轻声道:“若真是个毫无心机的傻大胆,他在洞穴里可能都等不到你来救……”
然而柏青阳瞧着执事弟子手上的名单,发现一样很有意思的事情,又把头凑了过去,都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
穆星河坐在树上,对他们的对话一无所知。
执事弟子已经排好第二轮对战的名单,正在念着,穆星河支起耳朵听,任景和应觉晓是早已经被叫到了,他却是半天都听不见自己的名字。
穆星河穷极无聊,只好根据场上的人的反应将他们的人和名字都对一遍,眼看着名字都要念完了,那执事弟子终于读到了他的对战安排。
“穆星河,轮空。”
不仅是穆星河惊呆,场上也是一片哗然。
有人羡慕嫉妒恨这人直接轮空进入下一轮的狗屎运,有些人记性好点,知道穆星河就是那个只会用小清风决的新外门,更是咬牙切齿,十分不服。
穆星河把这些反应看在眼里,只能摊手:他也不想的,他也没办法。
穆星河打了个哈欠,缩在树影里,凝神看着玉京台上的比试。
应觉晓的比试来得更早一点,他的对手身着短打,面上有须,看上去比较沧桑,大概是前几年出去历练的外门弟子,记得名字叫万辉。他两手抱臂,神情十分沉静,嘴角勾起的一丝微笑昭显着他的胜券在握。应觉晓看起来却有点紧张,平时那十分讨喜的脸上都没有了什么笑容。
应觉晓素来是个小心谨慎的人,遇事能做准备则作准备,他知道对方是谁。
万辉,六年前入门,四年前离开宗门下山历练,今年已是练气巅峰。多年修行,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贡献,兑换了多门术法。
见应觉晓这小心翼翼应付的样子,他越发愉快,笑道:“小朋友,你明年再来便是,莫要害怕。”
应觉晓垂着头没有接茬,只说道:“请前辈赐教。”
万辉也不说什么虚文,应道:“那我便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应觉晓已然出手——
一道紫色的雷光打在了万辉的天灵盖上,万辉心神为之一震。就在他被震住的瞬间,应觉晓已经发出几道流风剑气,几把清风化成的剑抵在他的身周。
流风剑气是很普通的术法,也是很常见的天赋术法。
一个平常到万辉连兑换都不屑的术法。
可这几把剑气化成的剑,剑锋之锐利,来势之迅猛,角度之刁钻,都叫万辉为之一惊。剑锋锐利,是源于真气的丰厚,来势迅猛,是来自技巧的娴熟,角度刁钻,是因为对真气的驾驭已经到了细致入微的地步——这个外门弟子,是不一样的!
应觉晓却没有给他突围的时间,他每一把剑都抵在万辉真气运转的窍门之上,几道剑往内一推,须臾间便阻隔了万辉的真气流转。
事已至此,再多的不甘心也只是垂死挣扎。
应觉晓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习惯去做万全的准备,他的部署,从战前已经开始。
对方手段繁多,那他就诱导对方放松警惕,趁他不备,让他任何手段都使不出来。
半刻之后,万辉认输。
“这就是我们这辈最强外门的实力……?”穆星河坐在树上吃着果子,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着。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应当是还有保留。”
若是下一轮碰到他,那也挺有意思。
穆星河想着便笑了出来,那又是一个在他眼里纯良正直有如少先队员,在应觉晓眼里阴险得叫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任景的比试却在穆星河的人有三急中错过了,其实当时穆星河是掐好了时间,看了上一场的半场,把那两个人的战斗风格摸得差不多之后就跑去找解手之地,然而万万没想到他回去的时候没有人引导,又把路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