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河以为他又要做请偶像签名一类的事情,不料他却是神秘兮兮掏出一个锦囊。
穆星河还没问那是什么玩意,钟子津已然开了口:“你不是要走了嘛,我刚刚突破,还有许多体悟需要积淀,师兄状况不好,我觉得也该陪着他,就不能照顾你。”
穆星河对这个照顾十分不服,并且进行了猛烈的嘲笑。
大概是因为离别在即,钟子津终究没和穆星河打闹起来,一本正经道:“……总之!锦囊里边,我写了些很重要的东西……还请教过师兄师姐的!你就好生带着吧!”
穆星河见他神神秘秘,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睁大了眼睛。
锦囊里无非一些小纸条,叠得还挺整齐,也不知道钟子津哪里学来的锦囊妙计,内容写得十分潦草,穆星河还来不及看,钟子津就阻止了他,并义正言辞道:“这是我连夜找师兄师姐们打听的,追逐爱慕之人十八式,都是真知灼见,日月精华,你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看一眼,如我亲临!”
穆星河脸上轰地一下有些热起来,突然想起来今早听闻一些说钟子津小师弟有心上人了的传闻,他张口结舌,最后感叹道:“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穆星河带上钟子津的日月精华与沈岫踏上了旅途。
“其实我可以腾云驾雾。”穆星河说。
“嗯。”
“不过我境界不稳定,可能会坠机。”穆星河说。
“嗯。”
“……所以你不能嫌弃我们坐马车没有排面!”穆星河大声说。
沈岫终于转过头来,莫名其妙看了穆星河一眼:“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穆星河沉默,反省出自己实在也有些扭捏,他现在是沈岫的保护伞,沈岫在他面前是不敢大声说话的,他做些啥都应该有底气。
于是穆星河开始东拉西扯营造其乐融融的氛围。
“我跟你说,上次我也是同钟子津走这条路,那时候更惨,坐的还是牛车。”
“那时候我修为被归零了,还好碰见钟子津。这家伙居然在卖身,还好我人美心善,没有让这傻小子卖给富婆。”
“这里我见过一只野猪你敢信,真奇怪你们居然不打猎吗。”
“当时我还没凝脉,看着来往的人,觉得个个都是高手,如今发觉大家都不过如此。”
穆星河以为沈岫听着听着是睡过去了,他自己也有些困乏,打算冥想片刻,却发觉此刻沈岫却是微微睁开眼睛,他做过一些变装,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光彩流离:“……当时你用咫尺千里符之后来到了这里?”
穆星河点头,沈岫问道:“修为归零怎么回事?”
沈岫的眼瞳幽深而沉静,在专注地看着他。穆星河说话向来想说就说,不想说便胡说八道,可如今对上沈岫的眼神,却是有些少见的犹豫。
面对穆星河的沉默,沈岫转过头去,重新恢复之前闭目养神的状态。
穆星河似乎受不住这样的静默,低声说道:“做错了事情会受到惩罚……你能懂吗?”
身边的人过于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一点泪痣红得像血一样。
在他们的旅途中,偶尔能够听闻一些消息,比如说魔宗先天灵宝蚀命镜将他人逼入幻境,吞噬诸多性命,比如说临渊君降伏蚀命镜,与蚀命镜两败俱伤,又比如说临渊君突然现身瀛洲剑派,展现绝世剑术。一路上有人逆着方向过去,想去看看临渊君的风采——又或者是试探临渊君是伤损到何等的程度。而穆星河和沈岫早已变幻样貌,悄悄潜入见狸集一带。
路途上不少风尘仆仆的来客仿佛预示着见狸集要迎来一年一度的盛会,但穆星河却偏走入山峦之中,来到一个草庐之前。
一个把褐色麻布从头披到脚的女子拉开了门,探头看着他们,她先是目光在穆星河身上一凝,语气随意:“是你啊。”而后她看到穆星河身边的人,便皱起眉:“……怎么还有生人。”
穆星河笑了起来——这个商吹雨,多年不见,说话还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他和商吹雨接触许多,对于这个炼器师虽然不说感情亲厚,至少也是对她的脾气了然于心,于是笑嘻嘻道:“那是我朋友,不会打扰你的,也不会多找你说话——我的法宝又进阶了,要不要再来考察一下?”
商吹雨来了精神,拉他进去,讨论起法宝。许久之后,穆星河才有机会说起自己的来意。
商吹雨还比划着法宝的构造,闻言说道:“玉泉谷吗?最近的确将近开谷了,怎么,你们那么大的人了,还准备去欺负小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