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栈心中依然有些迟疑,那少年本领的确有特别之处,但是没有人想要自己队伍多一个累赘,少年的能力是否能为他多换一个位置?
凌远栈还在迟疑,那个面貌平凡的青年忽然开口:“那处秘府主人名为梅庭雪,秘府中阵法众多,其中有两阵为暗水流深阵,业火焚天阵。楼内有一张祖师画像可破任意一个阵法,但只能使用一次。”
凌远栈闻言当即面色大变,他惊疑不定地看了身边的谢芜村一眼,谢芜村也是一脸震惊,甚至面色有些苍白。
他得到这个遗府的消息几乎都依赖于谢芜村。
谢芜村是从一本笔记上得到这个遗府的讯息,推算出其中的关窍所在,是他这一次历险最为重要的保证。然而那个青年只言片语中透露出他对遗府也有着相当的了解,实在叫人意外!
而这种人,即便没有什么本领,他也不会放走——毕竟若是让他到其他人的队伍里去,便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凌远栈与谢芜村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凌远栈面上带上笑意,起身迎接他们两人:“欢迎二位一同历险!”
他向两人介绍道:“我叫凌远栈,一介散修,蒙诸位包容,薄有声名。凝脉期圆满,只需遗府的一样法器便可突破。” 他指向身旁的男子:“谢芜村,对机关、秘法多有研究,也是我们这里对这个秘府最为了解的人,此次历险都要仰仗他的经验。”谢芜村微微笑了笑,凌远栈又指向抱着剑的女子:“黎若薇,绝剑老人高徒,已经突破到结魄期,是一名高手。”女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都是高手,幸会幸会,”少年笑道,“我叫穆星河,师门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凝脉期,擅长……治疗辅助术法。”
不知为何,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隐隐呈现出一种类似于便秘的表情。
“在下孟青,未有师承,不学无术,平日仰仗这位后辈保护方得周全,”那个青年说,“偶得一书册,中有此秘府之事,因而想一探究竟。”
少年那种便秘一般的表情在他身后的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更明显了。
沈岫回房关上门的时候,穆星河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他啪啪啪地把自己身上那几层秘术解除下来,又把小清风决收了回去,整个人就像烂泥一样挂在椅子上。
沈岫竟然没有对他这样毫无人样的状态发表什么意见,甚至连易容都没有解除。穆星河瘫在椅子上问道:“你忽然变了个人,就没有人注意吗?”
沈岫竟然还回答了一下:“不会,我做出了一个幻象,叫他们认为‘我’今早已经退房离开了。”
然而穆星河并不能因为这样的回答而感觉到快乐,他昨晚研究了一宿,早上又疯狂表演了一番,精神已经有点不济,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闷声道:“原来你也打算好了要跟他们混进去?”
沈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自己要去的?你是我的打手,你去我焉能不去。”
穆星河“啊”了一声,顿时理清了思绪。他练习秘法,被沈岫看到。沈岫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让他原来那个身份离开,而改换一个新身份过来,同他一起混进去。想到这一层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感激沈岫这善解人意的配合了,他侧头看着沈岫,说道:“其实按照你所知道的那些,还有你那修改记忆的本事,你自己一个人混进去指挥让他们按你的意志行动应该比依靠我这个练气菜鸡简单得多吧?”
“累。”沈岫如今长得跟普通人一样,少了那种叫人惊心动魄的美貌和危险感,但仍然一身疏离气质,穆星河是相信他确确实实就是懒得跟人多说的。然而沈岫顿了一顿,又说:“而且比起来也很无趣。”
虽然他没把比起什么来说清楚,但是穆星河已经很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就是比起自己耍心机来,看一个练气期扮演凝脉期还要在狼群中护他周全更有趣吗!
你竟然是这样的大佬!
这话他憋在心里没有说,他揉了揉眉心,坐起来靠着椅背,看着沈岫道:“我信你的确有原因不能出手,如今你将这件事情交给我,那我有必要听一下你的打算。”
他的容色端正,没有半分平日的吊儿郎当。
沈岫没有立刻回答,思忖片刻,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们要去的妖修遗府是我的一位故人的洞府,她擅长机关阵法,时常夸耀没有她的同意,无人可踏入她的洞府一步,多年之前,我听闻她提起自己洞府的设置,通过这只言片语,可以推测一些事情。她的洞府中设置了一个禁制,感应到比自己所在境界更高的术法波动便会全数焚毁。自毁对我来说虽不算什么,但我要取一样物事,在我得到之前,万万不能有半分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