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个人以为他是狗。养了一段时间，却发现他不是狗……”
男主突然顿了顿，专注的看着我。
“他想，那个人一定很失望。”
他不再移开眼。
我对上他的眼，突然说不出话。
“那个人救了他，他想要报答那个人……”
男主笑容愈深，语调沉沉。
“反正不是没有做过狗，再做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232.
我：“……”
竟不知该如何评论。
我：“后来呢?”
男主：“后来?”
“他成了那个人的狗，可那个人还是走了。”
男主：“临走前对他说，其实他并不想要狗，那些话都是骗他的。”
“什么?!”
我挣扎着从矮墙上站起来，一边站直一边撸起袖子。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人渣!
“让人家当狗就当狗，说抛弃就抛弃，这人还有没有一点心了!”
男主静静的看着我。
无喜无怒，没有表情。
我呼出一口气，回望着他：“这个故事是真的，对不对?”
那个梦。
我早该猜到的。
黑暗中的宫墙，狭小的狗舍。
那双月色中，凝望我的眼睛。
眼睛是漂亮的幽蓝色，炙热又纯净，甚至能映出我的倒影。
那样的依恋我，不肯放开我的手。
如果能活在阳光下，那张脸笑起来，又会是什么模样?
“阿白。”
男主定定望着我，跟着站起身来，指尖擦过我的脸颊。
“……为什么伤心?”
我望见他的指尖上，沾着一点湿润。
我的眼泪。
是啊。
我为什么伤心。
我分明不是戏中人。
却心头抽痛。
无穷无尽的委屈，从心底涌出，堵住了我的喉咙。
我梗了一下，闭上眼：“……我不知道。”
“阿白。”
男主抓我的手指越来越紧，像要将我的手骨完全捏断。
“如果做选择的是你……你会抛下他吗?”
我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
“……为什么问这个?”
男主执拗的望着我：“答案呢?”
月色中，他的面容微微扭曲，双眸透出幽暗的蓝，仿佛灼烧着无色的火。
像孤注一掷的赌徒，投下最后一枚铜板。
我被他的神色震慑，连擦眼泪也忘了，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不会的。”
“说……说起来……”
我被他的眼神看的心慌，一紧张就开始口花花。
“江公子小时候头发卷卷的，眼睛也大大的水汪汪的……特别可爱。”
男主陡然道。
“你撒谎。”
我猝不及防，一脸懵逼。
“……啊?”
我懵然辩驳道：“不是撒谎啊……真的很好看……”
男主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我的话截然而止。
“走出帝朝的那一日，你答应我，永远不会抛下我。”
他冰冷的指尖，随着“咻”一声轻响，触到我的脸颊。
“你失言了。”
他身后黑沉的夜色中，一支烟花骤然爆开，流火飞溅坠入尘网，好似刹那芳华消弭。
耀眼夺目的光，将面前人的容貌，照的纤毫毕现。
“三百年。”
他眼中的痛，爱，怒，恨……
与不舍。
“你把我孤零零抛在世上，足足有三百年了。”
他再度握紧我的手，乍然低下头，狠狠咬住我的唇。
我瞪大眼。
五颜六色的烟火，自他背后腾起，晃得人眼前发花。
唇舌相缠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
小鹿用了吃奶的力气。
撞得我心口剧痛。
烟火完全熄灭的瞬间，我也用了吃奶的力气，骤然挣脱了男主的手。
不顾踩塌了一堆瓦片，我连滚带爬从矮墙上下来，看都不敢再看男主一眼，转身朝镇外大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