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年伟还是带着赵寒山等人赶到医院。在听完刚才的整个情形后,赵寒山把陆白叫到一边,问道:“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报警?”
陆白淡淡笑道:“我没有证据,可不敢胡乱冤枉人。具体的事,你们问那个江晓月吧,她应该什么都知道。”
赵寒山却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陆白,目光锐利。
这世上的很多人都很容易看穿,只消那么几眼,他就能知道他们的性格、习惯甚至是家庭状况。
但唯独陆白,像一个复杂的谜团。他的脸上永远带着笑意,然而这笑里面带着几分真几分假?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可他又好像丝毫不在意任何一个人,好像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他随时可以离开。
见赵寒山没有说话,陆白问道:“怎么,还是需要我跟你们回去做笔录吗?”
“不用了,”赵寒山摇摇头,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种后,忽然问道:“陆医生,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害怕?”陆白想了想道:“也许有吧,但我暂时还没发现。”
赵寒山点点头,笑着道:“一个不知道害怕什么的人,不是太勇敢,就是太无情。”
陆白笑了出来:“那赵队长觉得我是哪种人?”
赵寒山道:“不知道,也许二者皆有呢。”
说完转身离去。
警察很快离开了,陆白看见唐轶依旧跟在众人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个影子似的,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看见你了,他想。
临进电梯前,唐轶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陆白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那么看重的所谓珍宝,不过是一个幻影。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得到过。
唐轶,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经过对孙智君的审讯和江晓月的供词,警方查清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谭笑鸿虽然为人大方,但他自认为与室友关系亲近,因此不经过询问就使用别人的东西是常事。
宿舍的另外两个人虽然不介意,但对于本身经济拮据的孙智君来说,时间一长,不免会有些在意。
不过碍于对谭笑鸿曾经的相助之恩,孙智君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撞见江晓月和谭笑鸿在学校某个小公园单独相处,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亲密。
而江晓月当时对他态度的相对冷淡使得他开始怀疑江晓月劈腿,于是开始有意无意打探江晓月的行踪甚至跟踪江晓月。
在撞见江晓月和谭笑鸿单独会面好几次之后,孙智君坚信自己遭到了背叛。之后的一天,孙智君在江晓月的书包里发现一条价值不菲的手链,这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在一次争吵过后,江晓月一气之下向孙智君提出分手,这犹如一个导火线,将孙智君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满和怨恨点燃。
他在学校实验室偷来氰、化物,用注射器注射进矿泉水里,在知道谭笑鸿打篮球后会回宿舍时,故意把水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他知道,以谭笑鸿的性格,一定会直接把水拿来喝掉。
而据江晓月所说,谭笑鸿确实在追求她,当时她刚和孙智君吵架不久,伤心之下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接受谭笑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收下了他送给自己的手链。
可是后来和孙智君再一次吵架过后,她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孙智君,因此准备把手链还给谭笑鸿并和孙智君和好。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谭笑鸿就在宿舍身亡。案发当天下午,江晓月偶然间在孙智君包里发现了没来得及丢弃的注射器,立刻明白是谁杀了谭笑鸿。
出于私心,江晓月没有揭发孙智君,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说了两句谭笑鸿的好话,竟惹得孙智君对她也痛下杀手。
在最后的总结会议上,唐轶从头到尾一言未发。赵寒山意外地夸奖了他两句,他也只是回以局促的笑。
会议结束后,连加了几天班的人都疲惫地舒展身体,准备回家好好休息一晚。唐轶也走到公交车站,准备坐车回家。
正当公交车在站前停下时,他就接到了唐珲的电话。
“喂,唐轶,听说你们案子破了,恭喜呀!出来庆祝一下吧!”唐珲欢快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和她的声音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