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似乎没毛病,但姜游总觉得自己挺不受焦纵欢迎的。
陈与宋道:“是我的疏忽,我向二位赔罪。”他说着便自罚了一杯,姜游陪了一杯,可焦纵和鄢逐纹丝不动。
气氛有点尴尬。
鄢逐笑起来,缓解了气氛:“姜先生,你的作品是在煎饺文学城发表的吗?”
姜游也去跟着笑,说:“是。不才写了几篇小说,数据还算不错。也是没想到,会有人抄袭我的拙作。”
“虽然话不是这么说,但也是证明了姜先生写得好啊。”
“谬赞了,只是恰好投读者所好罢了。”
鄢逐爱笑,对谁都能笑得出来,而且与焦纵的职业性微笑不同,他的笑很有感染力,看上去十分真挚,往往会叫人觉得他格外好说话。
偏偏这会儿他对着仍旧有几分尴尬的陈与宋道:“陈先生怎么会认识网络作者?看样子,你们很熟?”
“喔,无意中认识的。”
“陈先生不是这一行的?没想到你这么热心。现在像陈先生这样热心肠的人已经不多了。”鄢逐笑起来:“刚才小维说话有点直,陈先生不介意吧。”
陈与宋摆手:“哪里哪里,居维是难得的真性情。”
鄢逐靠着椅背,眼里一片笑意,似乎对夸赞焦纵这事儿很兴奋:“是啊。小维性子直,不过人不坏。上回我还听他说,陈先生似乎有个故友,跟小维很像,是真的吗?”
陈与宋脸色一晒。
“我以为像小维这样好的,这世上只有一个。”鄢逐道,说着看向焦纵,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小维是独一无二的。希望以后不要有人拿钱诱惑我。”
这套路有点像小说,姜游不觉接了句:“拿钱诱惑你怎么了?”
鄢逐说:“我会倾家荡产。”
焦纵忍笑,左手藏在桌子底下拍在鄢逐大腿上,还轻轻捏了下。
姜游也笑了。
唯独陈与宋,脸色看着不太好。
焦纵这会儿才正经起来:“姜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你应该也知道,维权之路艰难,所以要准备的资料有很多,麻烦你回去之后将所有资料都整理了给我。”
姜游一颗心落了地:“孟律师,谢谢!”
“不过也好在姜先生来了。我本以为陈先生也是这一行的,想问问陈先生知不知道作者逢松如何联系。现在看来我只能求助姜先生了。”
陈与宋脸色一僵。
姜游下意识看了眼陈与宋,忽然发现鄢逐和焦纵针对的并不是他们,而只有陈与宋一人。要说两人不知道陈与宋就是逢松,前面就不会给陈与宋挖坑了。他道:“逢松的资料,外头知道的确实不多,他挺注重隐私的。”
“姜先生也不知道?”
焦纵和鄢逐既已知道陈与宋的身份,姜游自然不会蠢得给陈与宋打掩护:“知道的。只是,我也不清楚逢松允不允许我告诉你们他的联系方式。”
“哦?”鄢逐接话:“他的《你在我心里跳舞》写得挺好,我本想跟他聊聊这部作品,再谈谈合作,看来是没机会了。”
陈与宋不想扒马甲是因为他和钟云是情侣关系,若是被读者知道他和一个抄袭者在一起,恐怕会影响自己的人气。他和钟云的关系,别人也是不知道的。若是有知道他和钟云关系的,也不会知道他就是逢松。
但现在,焦纵和鄢逐恐怕已经知道他是逢松了。可是刚才鄢逐问他是不是这一行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直接否认,但也算是默认了。
这时候再反口,怎么反口?
说到底,他不想别人看到他这一面,如今更不想焦纵看到他这一面。毕竟,“孟居维”跟他记忆里的焦纵实在太像了。
但最终,陈与宋认了。他哂笑:“齐先生过誉了。”鄢逐对外的身份叫“齐越”,他便这么与鄢逐道:“我常觉得自己写的故事还不够完美,所以总是羞于承认自己就是逢松。之前不是默认,希望齐先生别介意。”
“没想到陈先生就是逢松,真是令人意外。”
马甲已经扒掉,话也已经说出口,陈与宋坦然许多。他轻笑两声,道:“我也没想到齐先生会对我的故事这么感兴趣。”
鄢逐笑起来,看着格外真诚:“《你在我心里跳舞》,这个故事写得很好,我非常喜欢。尤其是其中一段,男主之一面对投资人想潜规则他爱人的条件,我为他爱人捏了把冷汗,生怕他犹豫一番便答应了下来。照他爱人的性子,若当真如此,恐怕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不是,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