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样,他似乎真的打算逼岁晏上来。
马车堵在长街上,实在是惹人注目,两人僵持的这回功夫,已经有人驻足围观了。
端如望道:“侯爷若是想要这么僵持着也行,我随时奉陪。”
这样就有点太不要脸了,岁晏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一挥手让无事退下,冷着脸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岁晏还没坐稳,马车就急不可待地动了起来。
马车中放着一张小案,一个雕花小香炉放置其中,白雾似的烟幽幽冉起。
岁晏离他远远地坐在一旁,脸上全是疏离和冷漠。
“二殿下到底有何事,请直说吧,我还有事要办,怕是不能久陪。”
端如望瞥着香炉中飘起来的烟,轻声道:“我方才路过甜水巷,太子已经上了车轿回宫了,就算你去也是找不到他的。”
岁晏面不改色,淡淡道:“是吗?”
他并不相信。
端如望看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勾唇笑了笑,他伸手在香炉上端轻轻拂过,直直飘上的烟被揉碎,肆意飘散。
“忘归知道这是什么香吗?”
岁晏一门心思都在想着端明崇,根本没在意那随处可见的香炉,此时端如望一说,他瞬间反应过来,骇然地看着他。
“你……”
他抬起衣袖掩住唇,冷声道:“灭掉!”
端如望笑了:“这可是我从我五皇弟那里得来的香,被他奉为性命的药香怎么到了侯爷这里,便变得一文不值避之若浼了?”
岁晏道:“我说,灭掉。”
端如望没动。
岁晏十分惜命,冷着脸伸出手打算自己去灭,还未触到香炉时,便被端如望一把扣住了手腕。
岁晏冷淡道:“放开。”
端如望微微倾身,凑到他耳畔,轻声道:“污名的味道,如何?”
“砰”的一声,岁晏眼睛眨都不眨地挣开端如望的手将面前的香炉打翻,里面未燃完的香随着香炉滚到了马车的木板上,烟雾瞬间弥漫得更浓。
端如望的力气很大,岁晏强行挣开手腕都被掐得一片青紫。
他看也没看,面无表情地将外袍解下,随手扔在了地下,盖住弥漫的药香。
端如望也没阻拦,似笑非笑地撑着下颌瞧着他。
岁晏做完这番动作后,才冷淡地看着他:“你总有一日会尝到的。”
既然都撕破了脸皮,岁晏也没了什么顾忌,端如望虽疯,现在也没胆子把他杀了。
听到岁晏这样说,端如望不怒反笑。
他撑着下颌,眸中全是笑意:“忘归啊,你真是太有趣了,怪不得太子对你这般相护,连我那个三皇弟也对你念念不忘。”
岁晏冷笑一声:“那是自然,但是不必你夸我,我受不起。”
端如望似乎对岁晏来了兴致,好奇道:“那忘归是真的对太子有倾慕之意吗?不是一时少年人的心血来潮?”
岁晏不耐烦道:“这事应该同你无关吧,快停车,我要回府了。”
他重重拍了拍车壁,而前方驾车的人充耳不闻,马车依然往前赶着。
不知不觉间,周遭熙熙攘攘的声音逐渐消失,大概是到了偏僻之所。
端如望笑道:“侯爷怎么这么心急,我还有要事要同你商议,你就不想听一听吗?”
岁晏知道端如望一时半会不会放人,只好将拍得发红的手放下,冷声道:“二殿下到底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
端如望轻轻敲了敲车壁,马车这才悠然停下。
岁晏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眸子微微眯起。
冰天雪地,荒郊野岭,很适合杀人灭口。
岁晏也不慌,他靠在车壁上,冷淡地看着端如望。
端如望也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淡淡道:“忘归有没有想过要同我合作?”
岁晏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二殿下啊,你是在同我说玩笑吗?那我可得多谢你了,这真的很好笑。”
端如望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笑:“我说认真的。”
岁晏笑过后,美艳的脸上瞬间变得冷漠。
他变脸如翻书,眸中全是厌恶:“我因你的毒药怕是活不了多少年,这段时日你还频频派人去刺杀我,怎么,你想要我和一个想要我性命的人合作吗?合作什么?如何完美优雅地死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