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看着互相揽罪的二人,他是见到过两人的不易的,心中终是不忍,向来不理世事的他也想上前几步帮他们求求情,只是还没说话。
“天帝陛下,你这处罚也太重了吧,他们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言烬从容地对天帝道,不像是请求,更像是商量。
“言烬,你也要替他们求情?”天帝对言烬说话但是没了那么大的怒意。
“不是求情,是实事求是。”言烬依旧侃侃而谈“他们虽然有错,可是又没有给任何人带去伤害,徐末从鬼界逃出来也是因为鬼界自己发生了动乱,他才在慌乱中跑出来的,你要责罚也该罚鬼界看守不当吧。至于二人情投意合,情之所至罢了,人之常情,谁能避免。”
“可是他们这样有违天道,鬼和仙交合,会坏了六界秩序。”天帝回道。
“那就彻底断了他们的红线,让二人无缘各自过便是,何必非要杀之,再说了,这只小鬼也没什么活头了,你就不能念在他一片痴心让他多活几天。”言烬指着徐末说道,徐末却是抖了一下,头低得更低,泪如泉涌。
天帝沉默一会儿,再看着两人问道,“魔君说的话确有道理,你二人可愿意从此彻底了断?若是断了,我便谁也不罚,徐末回鬼界等大限,胥离依旧回离阙岛去做仙君。”
“不,我不愿意。”胥离吼着拒绝,他宁愿受罚,也不愿意从此与徐末无缘相爱。可是马上声音又弱了“我…我…”他不愿意,徐末就会马上要死,所以纠结至极。
“谢陛下,我愿意。”徐末看着纠结的胥离,抹干眼泪,平静地磕头道。
“脉脉?”胥离疑惑地望着徐末。
“仙君,我不想死。”徐末居然是淡然地说道,态度坚定,眼睛却不敢看胥离“我们就此缘尽吧。”
“脉脉,你…”胥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徐末说这话是故意要激他,可是仔细一想,他现在也想要徐末活着,他才有机会救他。
“请陛下立即执行吧。徐末忍住泪向天帝请求。
于是就在大殿上,月神斩断了二人之间还连着的红线,徐末被押送回了鬼界,胥离居然在线断之后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晕倒了,徐末恋恋不舍地看了胥离一眼,含着泪颤抖着转身离去。
言烬主动请命的把胥离送回了离阙岛,落雁总觉得胥离情况不对,也跟了去。
“脉脉—脉脉…”胥离醒来之后,蜷缩在榻上仍旧捂着胸口痛苦喊道,双脚用力地摩擦被褥,好像遭受着莫大的痛苦。
“胥离仙君,你怎么了?”落雁看胥离痛哭着,泪流满面,哪里还有仙风道骨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正遭受着酷刑的刑犯。
“这就是相思之苦。”言烬倒是很淡然,喝着清茶看着胥离。
落雁走近言烬坐下,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兔子应该给你说过,有情之人情深之时,红线若是被强行斩断了,就会饱受相思之苦,凡人甚至有一命呜呼的危险,而胥离是仙,他受的痛苦不仅比凡人要强烈,还可能无尽的,会随着他的寿命延续。”言烬看向胥离解释着。“不仅是他,此刻徐末应也是他这样痛苦。”
“可有缓解之法?”落雁问道。
“红线已断,有缘无分。情再深,恐怕也是没有结果的。要不然就是时间慢慢减淡伤痛,要不然自己想通,慢慢看淡,要痊愈,怕是不能。”言烬虽然有些同情,不过只是同情,并不想再插手什么,只想取了胥离一半仙元就走,只是胥离现在这样,落雁也肯定不会让他动手。
落雁起身走向胥离,想要施法,被言烬一把拦住。
“阿落,你干什么?”言烬真的是越来越了解落雁,落雁才刚刚动手,言烬就看穿了。
“既然痛苦,不如忘了便罢。”落雁冷声说着。
“情深,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忘了记忆,也会记得伤痛,就算你封印了他的记忆,他总有一日也会想起来。”言烬拉开落雁,他知道落雁不懂,但还是耐心解释。
“我不懂。”落雁看着痛苦地胥离,很是不解,明明痛苦,为什么还不愿忘记。
“我也不懂。但是听说,情,就是这么回事。”言烬确实也不懂,他也只是闲暇之余看过一些人界的关于情爱的趣闻。胥离与徐末,算是他见到的实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