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起来连自己都绿_作者:圆滚滚的卡球(37)

2019-02-13 圆滚滚的卡球

  柳潮也当真没有再开口,直到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我疑惑地转身去看他,问他怎么不走了。

  天色愈发暗了,柳府已经点亮了游廊中的灯笼,灯光远远地从背后照过来,柳潮的神色反而不分明。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陪着沉默的柳潮站了许久。只听得他依旧用那吊儿郎当的语调说:“我说你对着沈邈既内疚又害怕的,还不如往后同我过活呢。”

  我被他这天马行空的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也停下来,嘟囔道:“这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了。”柳潮反驳道,“我俩一个眼神便懂得对方心思,可不比费劲去猜沈远之在想什么好么?”

  不吧……我在心里暗暗道……至少现在我就不懂得你的心思。

  不远处,公主府的马车正往这边驶过来

  柳潮又道:“你要是非喜欢沈远之那般儒雅有才识的人,不瞒你说,我也可以作诗赋的。”

  我乍一听想笑,心里底却隐隐生出几分怪异感,催着我抽身。恰好谈话间浣星已经从车上下来,派人打开门,放下了梯凳。我便连忙与柳潮告辞,登上马车走了。

  我坐在马车里回想今日发生的事情,身上还披着方才浣星怕我着凉而添的袍子,窗外的景象越来越小,最后缩在半昏的天色中。

  我总觉得今日这马车不大对劲,坐着颠簸得很,车轮子一滚动,我的头便昏沉沉地跟着打转,转地又昏又热。到后面,浣星在似乎焦急地喊我。我正要告诉她自己许是困了想眯一会儿,却张不开嘴,然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等我醒过来,那破马车似乎停了,外面好像还有人在说话,都是熟悉的声音。我的头痛得很,仿佛有人在我脑子里点了火,还手拿火把可着劲地乱跑,偏偏不暖一暖我发凉的手脚。

  外面有两个声音越来越近,“嗡嗡嗡”地在我耳边打转。

  “清行这是怎么了?”

  “主子或是与柳家郎君在一处时着了凉,似乎有些发烧。”

  接着,我被人抱了起来。

  一落入温暖的怀抱里,我便觉得莫名的熟悉,就算我脑子昏沉沉的,我也知道,这是沈邈。

  我想开口喊他,却依然发不出声音。缩在沈邈的怀抱里,我昏沉沉地想……为何……为何沈邈……在这里呢……对了……他今天休沐……应当才与阿父告别。

  我想推开他,身子又软软的没有力气,更不由自主地想把发冷的手放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那个温暖的地方还传出了急促又规律的声响,像什么东西“砰砰”跳动般,我只觉得心安,却分辨不出是什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小沈这个角色在前中期的形象都比较扁平,对他着墨也不多。因为小鱼看小沈,说好听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难听点则是拘泥于前世的刻板印象,故而沈邈在小鱼永远是个风光霁月的人。

  所以后面会用【心如飞絮】这样的第三人称章节,补全沈邈(以及柳潮)这个角色0v0

  第28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躺在自己院子的床榻上。我分明迷糊中感觉到沈邈在身边,然而睁眼现在却是公主娘亲坐在一旁,旁边是驸马爹,以及府中的大夫。

  只是不见沈邈。

  和我从前那被将军爹打了千万下板子都还皮实的身体不一样,这辈子的皮囊弱得很。

  我九岁那年的冬天,虞嘉敏缠着礼哥带我俩去城外湖上耍冰,回来就断断续续发了几天的烧,如何也好不了。礼哥被赶到书房去抄书,宫里的太医一批又一批的进府来,依旧止不住公主娘日日垂的泪。

  后来我的病终于好了,却成为府里众人的心结,是以朔风未起便要穿上那毛茸茸的一团袄子(后来亦是为了在沈邈跟前卖乖),跟随的挽月、浣星总是在马车里备好披风、毯子。我常以为这不过是府中众人过分担心了些,我又不是那秋风一吹便要黄的枯草。

  哪想到,今日里与柳潮在秋风里站了顶多半个时辰,我便真的被吹枯了。

  那大夫还与公主娘讲什么我冷酒下肚又吹了风,再加上近来心中郁郁,是以才发了温病。

  公主娘立马转头来瞪我。

  我心头叫苦,自己不过是与柳潮在挑香楼里喝了一两杯酒,怎么从这老头的口中说出来似是一饮三百杯了一般。但我既不敢告诉公主娘自己今日与柳潮去了挑香楼听曲,更难以解释我与柳潮在那秋风里有什么好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