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臭小子,又不听他的话,这次还给他惹事!
他气哄哄回去,马车里只有那一堆的蜜饯,人已经不见了。
谢云心中憋了气,正准备回去之后兴师问罪,可当他一脸铁青回去的时候,却听赵东说楚刑半个时辰之前刚回来,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谢云当场甩了句:“他要关自己就关,还来脾气了,今晚的饭正好省了!”说罢便甩袖离去。
赵东看了看谢云气呼呼的背影,又看了看楚刑紧闭的房门,不禁仰天长叹:“唉!这又是怎么着了?”
谢云走远,赵东就走到门前苦口婆心劝道:“阿刑,门主刚刚回来了,还提起了你。你们不是一起出去了吗,你又怎么惹门主生气了?”
门里一点回应都没有,一片死寂。
赵东深觉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门主心高气傲,楚刑又跟个木头一样不肯说话解释,这两人闹别扭,要是没有人调停,只怕要一直僵下去。也只有自己有时间来操这闲心。
“阿刑,这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可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最后还不都是和好了。门主看上去脾气硬,其实是个心软的人,你只要低个头去认错,他也就不计较了。”
“我看得出来,你对门主也有那个心思,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就要珍惜,不要因为这点小矛盾就冷落了人心。”
“你也别太逼自己,有什么事就开诚布公地说出来,这样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
赵东语重心长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可里面却没有一点回应,石沉大海一般,安静地不正常。
谢云怒气冲冲回去之后,就猛灌了一壶凉茶,他之前喝了太多的酒,刚刚没有收住火气,现在稍微冷静了下,也觉得自己不该在别人面前折了他的面子,毕竟他现在是寒渊门的护法。可是,他到底还是生气的,这臭小子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说好了要听他的还一个人偷偷找到了仙音阁,还把人给撞了,还有那张面具。
仙音阁虽然都是寒渊门的人,但是来这里的人可是五花八门,什么皇亲国戚都有可能来,要是被他们给认出来……
谢云一想这些糟心的事就头疼,这不都是楚刑那小子惹出来的吗?他要是好好待着能出这乱子吗?
谢云这么一想,又开始生气。等到外面彻底黑下来,掌灯点火的时候,他这气又才慢慢压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谢云好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又像是心不在焉,赵东在一旁伺候地战战兢兢,在楚刑面前他可以随便说,可是在谢云面前终究是没那个胆子。
“他还在屋里?”谢云突然开口问了一句,没点名没到姓,灯光下那张脸看不出喜怒。
赵东谨慎道:“是,阿……右护法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过。”
话音未落,谢云手里的筷子就“碰”地一声搁在了桌上。赵东眼皮一跳,立刻恭恭敬敬弯腰低头。
谢云却突然站了起来,两手负在身后,表情无比清冷,冷哼道:“他还真给我闹脾气,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走,过去看看!”
赵东忙答“是”,几步路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紧闭的房门口。赵东正想过去敲门,却被谢云一招手止住了,下一刻他不由分说踹开了门,那可怜的两扇木头经他这么一番虐待,风烛残年似的摇摇欲坠。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隐约可以看见地上蹲着的一团黑影。楚刑似乎是没听见似的,一动也不动,但他却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谢云一双眼居高临下地扫视,冷着脸道:“你倒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门主放在眼里了。”他一边说一边走近,赵东在一旁掌灯。
楚刑刚刚挨过了那撕肝裂胆的疼痛,现在整个人是脱水了状态,一丝力气也无。这会儿听见谢云的声音,简直是另一种折磨。他用力咬破了自己舌尖,润开了干涩的喉咙道:“属下……不敢。”
连说话都带着股倔劲儿,谢云简直被他气笑了。
他不敢,他还有什么不敢的?自己犯了错,还在这跟他置气,谢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好得太过分了。
他正要发作,赵东却突然把灯点着了,那火苗“滋啦”一声就把屋里照了个亮堂,可等他再低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只见那昏昏惨惨的灯光下,一滩血迹被映得刺眼发亮,那血还在滴,那只滴血的胳膊上已是伤痕累累,一排排的血洞刺得谢云的眼生疼,而楚刑就这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死人一般,要不是刚刚他说过话谢云都以为他连呼吸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