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荀天弃走了几个月,终于靠近了天柱峰,在造化宫山门范围之外停下脚步。云剑门所在的泰山号称世界第二高峰,而第一正是天柱峰,它也配得上这个称号,甚至在宏伟壮观方面,甩了泰山好几条街,无愧“天柱”之名。
荀天弃停留的地方,有一块巨大的石碑,据说这就是第一块“造化石碑”。造化石碑是由造化宫研究出来,从此“天赋刻度”这一检测每一个人资质的标准,亦随之渐渐深入人心。可是,读过“宁长生”留书的荀天弃和梁宫,知道这件事情背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玄元祖师耗尽寿元离开人世之后,造化宫第三代弟子之中“混入”了一名清灵之体,他以惊人的天赋和悟性,曾坐上造化宫宫主之位。在这期间,他“意外”地见到了部分神祇遗躯。按理说,神祇这种存在,没有所谓的“身体”,祂们其实更像是冥族——或者说冥族的存在方式与神祇最为接近,顶多像山神、河神这样的,有山丘、河流这样的“本体”。
但偏偏,事实与认知作对,时任造化宫宫主竟有如此特殊的收获。经一众造化宫的实验狂人研究,最后一致认为这就是神祇的遗蜕,至于是哪个神祇,就不得而知了。同样因为这一连串的研究,造化宫“发现”了人族天赋的秘密,“发现”神躯会通过不同人的血液,产生不一样的变化。
于是,造化石碑就此诞生。说白了,所谓的造化石碑,最主要的物质,就是那具神躯。这山脚下世界第一块造化石碑,也是世界上最巨大的造化石碑,事实上就是未用完的神躯。它一直呈现着不断缩小的趋势,因为造化宫的人只要审批得到通过,就能从其上敲下一些碎料用于研究。
造化宫的人,却不知道这是神皇天苍氏留下的一个局。神躯的确是某位倒霉的神祇的躯体,却是神皇故意留下的。
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是太古创-世神的造物,祂们只要动动念头,便能改变世界之中的万事万物。从天赋刻度到天梯天门,都是神皇做好的“设定”。
在梁宫看来,创-世神就像是程序员,敲敲代码,就将所有规则逐一完善,所有人事物都在这些规则之下运作,不可能脱离——除非真正地超脱。现在这些道君的超脱都不是真正的超脱,脱没有那么简单,这是一种位格的拔升,甚至可以理解为一个二次元的人物跳到三次元当中。
事实上,即便是神皇自己,同样惦记着超脱。世界诞生后、人族和妖族诞生后,其实许多东西都已经超出创-世神的掌控。祂虽然搞出一大堆的设定,包含各个方面,但是演变、进化本来就有着不确定性。好比棋牌类的游戏,规定放在这里,具体怎么打却是千变万化。
神皇造化的真正目标毕竟是希望以人、妖两族为实验品,没有将所有事情都规定死。所以,祂并非全知全能;所以,祂才会捏造出一个本来没有的神祇——司命之神。
司命之神的权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祂掌控着人族和妖族的命运,却管不了神祇;祂能够编织一个生命的命运,却无法完全让对方彻彻底底地按照祂的意志一路走下去,因为神皇给予祂的限制,祂掌控的,只是命运的节点,而非全部。
无论如何,神皇天苍氏的构想得到实现,祂先是打败了与祂同样地位的太古幽冥帝君,而后设立神庭,尽情开展祂自己的实验,直至被司命之神暗算——这倒不是“宁长生”写写出来的,而是梁宫自己的猜测。
“宁长生”的留书说出来许多秘密,同时最关键的事情,都被他以“不敢触动‘离恨’的念头”而通通都是“不知道”。被同一个人坑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会对这个人的任何言行表示怀疑。梁宫无法确定真假,因为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得到的结果截然相反,他只能做好迎接最糟糕的结果的心理准备。
对于他和荀天弃来说,最糟糕的一个结果,莫过于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司命之神。而从这个猜想展开面积思考,这就代表神皇估计已经栽在司命之神手中,即使还“活着”,估计也不太顶用。同时,这也代表,无论司命神的目的是什么,祂现在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绝对不可能放过另一半。
关于司命之神很可能暗算神皇成功,并成为如今所有困局的最大的幕后黑手这件事,梁宫并没有跟荀天弃提过。一方面,这只是他的一个脑洞大开的猜测;另一方面,他总得留下点秘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