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洌也委屈,这个弟弟是他当儿子养大的。和老爷子比起来,他也没少花心思在他身上。二十年前,江淮被楚家设计,他无能为力。二十年后,江淮被楚谷霜的儿子打进医院,他不仅不能替小弟出一口气,反而还要砥伏做小,低声下气的上门给那杂|种赔不是。
就是因为那杂|种姓刘,刘家在华国政坛上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江家惹不起。
这么多年来,江家在柳市看似权势滔天,可是江家人的势力从来没有真正的走出过柳市,这里头楚家和刘家出了多少力,江洌想想也知道。楚家和刘家大概是把江家当成了自己掌心里的玩意儿。短时间里消灭不了,但不妨碍他们慢慢的磋磨。
江家老一辈都护短到了极点,在江洌这些兄弟姐妹眼中,江淮有错,可他也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这辈子如无意外是要断子绝孙了,罪魁祸首该是楚家。所以他们心疼江淮,纵容着江淮。可是说一句不好听的话,等到老爷子和江洌这一辈的人走了,这些个后辈包括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江光启在内,对江淮怕是没这个耐心和宽容。
江淮老老实实的说道:“知道了!”
江洌看着江淮温顺的模样,不似以往凌厉暴戾,心里难免有种怪异别扭的感觉。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小弟这是经历过这件事,人总算通透了一点!他说道:“行了,进去吧,爸爸还等着呢!”
“嗯!”
江淮跟在江洌身后,跨过用以去晦气的火盆子,走进了别墅。
第二章
江家别墅共有四层,依山而建。进了大门,是一条用大理石铺成的大道,大道左边是一片绿地,绿地中央是游泳;右边是花园,种了不少形态各异的珍奇花木,花园中间有凉亭,那里是老爷子的最爱。顺着大道径直往前走,是一扇月亮门,进了月亮门,便是江家的正厅。
见到江淮进来,老爷子立时从沙发上站起来,拄着拐杖踉跄着向江淮走了过来,江淮手忙脚乱的迎了上去。
老爷子八十三岁,算是高寿。早些年打仗的时候,落下不少沉疴,这些年虽然调养得宜,但身子骨却早不如从前。
老爷子扶着江淮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眉头拧成几道波浪,哀叹着说道:“让你受委屈了,”说完这话,面色变了变,又长叹一声,“在医院里住了这么久,整个人都廋了不少!”闭口不提之前的事。
江淮低下脑袋,深吸一口气,收了收肚子,勉强看见自己的脚尖。三十年寡淡的生活让江淮没办法在老爷子面前做出指天骂地,偏激怨恨的神情。良久,他扯出一抹难看而牵强的笑,像极了经历大风大浪,顿悟了的模样,说道:“让爸爸担心了,我——”
老爷子拍了拍江淮的手,以示安慰,喉间里透着一丝干涸,“好了,回来就好,我让老吴烧了些柚子水,你去洗洗。”
“好。”江淮缩回了手,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上了楼。
循着记忆,找到前身的卧室,一拉开门,亮闪闪的,晃花了眼。
喷金的墙壁、黄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精美的细雕衣橱,除了深紫色的大床,触目金黄。
江淮咧了咧嘴,摸了摸下巴。壕的本质,暴发户的画风,虽然有点嫌弃,但是很符合江淮的小市民心理。
拉开衣橱,江淮默然。衣橱里分做两个对比鲜明的极端,一边是花衬衣大裤衩,一边是正儿八经的黑西装。
随后挑开衣橱里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大大小小的十几只盒子。掀开一个,金手表;再掀开一个,金链子;再来一个,金戒指……
江淮嘴角一僵。可以,这很挑战世俗眼光,很前身。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前身当初一眼就看上了拍卖场里面的那块金牌牌。
这样想着,江淮挑开抽屉里最大的盒子,神情一顿。
这不就是,前身花了两千万抢回来的金牌吗?
小孩儿巴掌大小的金牌,崭新的很,一点也不像是古物。正面刻着四个江淮不认识的篆体大字,背面是缠绕的枝叶。
眨了眨眼,怎么觉得这块金牌在发光——
江淮举起金牌,侧过身体,面向背光处,随即瞪大了眼,只看见手中金牌周身的亮光越来越强烈。江淮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挡住这刺眼的光芒,下一刻便觉得识海被放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