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留给他的从来只有不苟言笑又行事果断的一面,他在追逐这个男人的背影,他以为,他的一厢情愿落寞又可悲。
苏秣第一次看秦云哭,哭的像个孩子。
秦云说:“我喊了你很多次,可你从没有没有回应过我一次。
苏秣,你不是不生气了。”配上一脸泪水,怎么看怎么喜感。
苏秣心里五味陈杂,“我没有生气。”
秦云伸手想碰碰青年房东的脸颊,“可,可以吗?”
这一刻的秦云先生低到了尘埃里,苏秣像看到了一开始的自己,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接近,害怕会唐突,又害怕被厌恶。
苏秣抓住了秦云的手,放在胸口上,心跳声炽热富有活力,他认真道:“秦云,我喜欢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秦云突然惶恐不安,“苏秣,你笑一笑。”秦云做了很多次梦,梦的最多是青年房东说喜欢他,他无数次看见对方在说完这句话把刀插进了心脏口,但每一次苏秣都没有笑,每一次对方都选择了自杀。
秦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这么荒谬的梦,苏秣明明就在他怀里躺得好好的,怎么会选择自杀?
苏秣只是生气不想看见他。
【000,秦云先生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000道:【他疯了。】疯在宿主死掉的那个晚上。
疯了吗?
苏秣皱紧了眉头又很快松开。
秦云先生说想看他笑。
苏秣笑了笑,一如当初暖如三春风,明媚如扶桑。
他紧扣男人的手指道:“秦云,我在。”
苏秣以为000说的疯了,只是一个概述词。
直到有一天,苏秣出去买菜回来,才真正意识到疯了这两个字的定义。
找不到苏秣的秦云步入癫狂,他红着眼砸碎了家里的碗具,地上一片狼藉,碎瓷片铺满了大理石的地板。猛地,秦云像是想起什么,他弯腰低身捡起地上的碎瓷片。
尖锐的瓦片割破了手指,血顺着往下滴,“嘀嗒嘀嗒”。
秦云没感觉,他用力攥紧了瓷片,手心被划破,鲜血沿着瓷片流下来,秦云死死抱住了膝盖,他找不到苏秣了。
他把苏秣弄丢了。
丢了,回不来了。
喉咙像被人掐住,苏秣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他张张合合好几次,终于发出了破碎的两个字音,“秦——云。”
直到秦云抬头,深色瞳孔黑得空洞,像是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秦云抬头看了很久,终于从衣服的颜色辨认出这是苏秣今天早上穿得衣服,“苏秣。”
“苏秣,别不要我,我会很乖的。”
苏秣刚要开口,一口鲜血顺着喉管喷了出来,这身子不宜情绪大起大落。
秦云扔了手里的瓷片,“腾”地跑过来,“苏秣,别生气。”秦云伸手,又放下。
苏秣主动贴近,靠在了秦云的肩膀上,“抱我去沙发上。”他对某个手足无措的大男人提着要求,做点事总该没有那么多闲心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扯住男人的衣角,借力把人推到在沙发上。
苏秣坐在了秦云的腿上,他低头俯在秦云先生耳畔,又叼住男人的耳垂,“秦云,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不会离开你。”
苏秣说话声音又轻又细,“秦云,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不好?”
“还有,我不喜欢你叫我苏秣,太生疏,叫我秣——秣。”
秦云低头磕在了苏秣的肩膀上,“秣秣?”
“嗯。”苏秣低垂着眉眼笑得很柔。
他们卖了房子,去了四线以外的一个小村庄。
农村的空气远比城市要好多了,苏秣不常出门,身体不好,上回出门吹了一阵凉风感冒发烧后,秦云就不肯他出门了。
事实上,男人也不喜欢他出门。
大概占有欲作祟。
大部分时间苏秣都蜷在被子里,他体冷,大热天的也不觉得热,快到秋天了,别人穿长裤长衫,他穿秋衣秋裤。
今年秋天比往年冷,苏秣裹着被子不愿意起身,男人也不管他。
苏秣躺在被子里,打着哈欠,以前他还能扫扫地洗洗碗,最近天冷了,他除了想待在被子里,就想窝在男人的怀里。
秦云先生在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