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敛不太会吃螃蟹,到了桌子上,便成了景修然剥,宴敛吃。就着美人的手,美美的吃了两只,宴敛才说道:“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
景修然停了筷子,说道:“我今天把孔微亮撵去曲阜守孔庙去了。”
孔微慎一脉是永不翻身了,只是衍圣公这个爵位,却还有传承下去的必要。景修然思绪良久,这才从孔家旁系里面挑了一个出来承爵。这人便是孔微亮。
孔微亮祖上乃是孔家第四十三代衍圣公嫡次子,后来嫡长子也就是孔微慎祖上袭了衍圣公的爵位,孔微亮祖上一脉便成了旁系,而孔微亮乃是这一脉的嫡长子。
朝臣之所以能够接受孔微亮袭爵,除此之外,最主要的是孔家在孔微慎当家的几十年里,孔家后人就没几个真才实学的,只有孔微亮,实打实的宏远六年二甲进士,科举出身,现任翰林院侍讲,官职虽然有点低,呆在翰林院二十来年还是个正六品,除了主支的打压,最主要的是孔微亮自己本身是个老学究,沉迷诗书,不问俗事。
这才是孝熙帝和朝臣心目中衍圣公的最佳人选,不问俗事好啊!本来就是放在台面上做吉祥物的人,老老实实研究诗书,总比窜出来卖弄权术好。
正因为这样,孔微亮在朝野上下的默认中成了崭新出炉的衍圣公。
只是景修然打心底厌恶孔家人,如今孔微慎倒了,因为工例案,孔家在士林之中的声望也降到了冰点,景修然也不希望再有孔家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景修然归还了孔家的府邸、祭器之后,便把孔微亮撵回了曲阜。
“孔太后那边依旧没有动静吗?”孔家被抄,孔微慎落到如今的地步,这位孔太后倒是忍得住。
“他们现在就属于干吊着不上不下的那种,前面是饿狼,身后是悬崖。一来,她手中兵力不够,虽然这两年来招募了七八万兵马,可是如今官道修成,扬州盐商受到了不少的冲击,他们手里的银子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二来,孔太后也不敢回京,毕竟京城是我的地界,她若敢回来,我就敢教她有来无回。她自己也明白,她既不回来,孔微慎结局如何,她又怎么有机会指手画脚。”景修然笑着说道。
“不过他们也不是个安分的,宋谨和景修璋最近信件往来频繁,隐隐有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意思。”
“宋谨?”宴敛顿时皱眉。
“他如今被夺了镇国公府继承人的位置,地位一落千丈。处境算不得好,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宴放倒是给他捞了不少钱,泉州那边的船厂抓了不少的探子,将近三分之一来自宋谨。”景修然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宋谨和景修璋要是能联合起来,也是再好不过,正好一块儿收拾了。”
若是上辈子,景修然绝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只是现在,他手里底牌不少,兵丁钱粮再充足不过。对付宋谨和景修璋,就和痛打落水狗差不多。
“只是当务之急,却是解决瓦刺人。”景修然叹声说道:“瓦刺兵强马壮,年年南下侵扰我大扬国土,烧杀抢虐,无所不用其极。”
瓦刺人是饿狼,他们游牧在草原之上,自然环境的恶劣使得瓦刺人缺衣少粮,他们为了填饱肚子,几乎是每年都要跑到边境烧杀抢虐,美名其曰:东狩。他们的战争热情极高,士兵素质优越。毕竟相对于较和平的中原地区长大的汉族农民,经常捕猎猛兽、砍杀马贼、参与部族屠杀的游牧民族身体显然要强壮的多。
瓦刺人热爱战争,因为打赢了就意味着部落来年有足够的粮食,金钱,武器……就算打不赢,他们也能撒丫子就跑,躲在漠北、西亚一段日子。因为草原上没有城池,什么也没有,丢了他们也不觉得可惜。反而是大扬朝的军队,战线太长,在草原上难以补给武器粮草,朝廷也没有那么多的钱粮支撑,过不了多久就不得不退回中原。然后瓦刺人便又卷土重来。
如此周而复始,瓦刺永远都是朝廷的心头大患。
“只是我手里却没有能与瓦刺人一战的骑兵,但是北光城有。”景修然无奈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想联合北光城。”宴敛说道。
景修然点了点头:“北光城几乎全民皆兵,能战善战的将才不少。我的想法是由北光城出骑兵,朝廷出步兵,军械粮草等物资皆由朝廷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