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梵西回答,眉头蹙着,放下手里的药草起身,走到一个石板架上,从一个小陶罐里拿出一种碾碎了的药草粉末。
擦掉手指上冒出的鲜血,用一小撮放置在伤口上,又拿出被割成长条状的兽皮在手指上缠绕两圈。
“我来帮你包起来……”斑走过来想帮忙。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梵西已经用嘴巴咬住兽皮的一头,用另一只手帮忙很快包扎成结,动作熟练,显然平时没少这样做,大概是难受,包好之后便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放。
斑看着他把嘴唇咬得发白就知道肯定疼,心里莫名紧了紧,大概平时大祭司一个人就是这样处理的,如果是有伴侣的雌性,即便是这样的小伤,雄性也会心疼不已的。
“是不是很疼?”斑忍不住走近询问。
梵西抬起头来,松开嘴唇扬起微笑:“一点小伤而已,放了药很快就好了。”
说完又转身走回药草堆边,继续整理,动作变得小心了许多。
斑站在原地看着,心里生出一丝烦躁:
“大祭司手受伤了就先不要碰药草了,药草很多都有钩刺,叶子也锋利。”
“整理药草手指受伤是难免的,你问问希尔和其他药师,我们的哪一根手指没有受过伤,小伤而已,不严重的。”
说着又分好了一种药草放在一旁,
斑这次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明明难受却还要逞强,咽下想要责怪的话语,走过去继续坐下帮忙。
梵西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斑担心他再受伤,便帮忙挑选一些有钩刺刮手的分出来,让他确认没有选错后扎起来放到一旁。
对于斑的举动,梵西很感激:
“原先这种刺草都是摩卡帮忙整理的,到底还是雄性的皮肉厚一些……”
说着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
斑听他这样说,也跟着笑,看他一眼责怪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梵西似乎没有留意斑说话的语气和称呼,只是笑笑不语。
在这个部落里,除非有特殊情况,要不然他平时的话只会开口叫摩卡和希尔帮忙,很少会叫其他兽人,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
斑自然知道他亲近摩卡和希尔的原因,也知道他骨子里的疏离,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
“大祭司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谢谢。”
梵西冲他笑一下,却因为没有注意看手下直接抓了一把药草,再次被带着钩刺的利钩草给扎了一下,轻哼一下讪讪的收敛笑容,咬住嘴唇抬起手,小指被一根钩刺扎入指甲缝里,看着都疼。
斑在他起身前就把刚才的陶罐和长条兽皮拿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拉起他的手,用力捏住他的小手指,把刺给拔掉,撒上药草粉末,然后用兽皮绑好,做好之后,才关切的问:
“疼吗?”
梵西想抽回手,不想斑却抓得很紧:
“以后整理这种容易扎到手的药草就告诉我,我来给你整理。”
梵西垂着眼帘淡淡的说:“刚才是没注意……”
斑打断他的话:
“我不是说刚才,就算刚才是意外,那平时呢?摩卡以后大概会很忙,所以大祭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是跟我说吧。”
“……为什么?”梵西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目光问,他并不想给其他人添麻烦,即便大家都尊敬他,但这样不好。
“没有为什么啊,你叫摩卡帮忙跟叫我帮忙是一样的……”
梵西想了想用力抽回手冷漠道:
“不一样,我把摩卡当亲人,除了他的人情,我不想欠任何人多余的人情,大家对我已经够好的了……不要以为我是一个雌性,就觉得我理所当然的让别人怜悯施舍。”
斑叹一口气:“我没有怜悯施舍的意思,只是关心你,就算是小伤,也疼的。”
梵西低头不语,心脏却颤了颤,轻轻咬住下唇,两根手指上此刻还传来的刺痛提醒着他,小伤,同样也是会疼的,被人关心一下就更疼了。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好一会之后,梵西才声音低低的说,没有抬头,
斑看了看屋外依然雷雨交加,轻叹一声:
“大祭司今天晚上就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站起来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