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尸骨出现,与叶争流缠斗在一起的三个金丹,却是目中剧变,急速的向后退去。随后,便见一股带着死寂气息的黑雾,漫天的飘散开来。兜头兜脑的冲着叶争流扑去。就在那黑雾眼见着要卷住叶争流的时候,却见一道流光一闪,却是一层更为浓厚的黑雾,将那尸骨的气息覆盖了过去。而这之后,却一枚绿意悠然的戒指,浮在了半空之中。
叶争流见状,再不迟疑,飞速的掠向华凌,将他一把抓住,登时跳入了大阵之中。而那戒指,随后也化作一股流光,重新套回了他的手上。
那黑衣人被这变故惊的满目骇然,再次看向叶争流的时候,却是愤恨不已,“错了!错了!不是他,是那个!”手指一点被叶争流护住的华凌,黑衣人的一张黑脸,顿时扭曲不已。
怨毒地看着此刻躲回双阵之中的俩人,黑衣人狠狠的一甩袍袖,却对满地的尸体视而不见,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枚戒指,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命戒指吗?难怪我看走眼!他日让我抓住,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声音不大,叶争流皱眉看去,却也没看出他说的什么话。见那三个金丹修士,极为忌惮的跟在那黑衣人身后,一起飞速的离去,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
如今大阵已成,起码还能支撑一两日。黄征目色复杂的看着强忍悲痛的众弟子,心中一阵压抑和难过。这次出去护阵的十几人,竟然只有六个活了下来,便连江风和灵慧,都只凭着一口气吊着。华凌在那戒指替叶争流挡下尸骨之后,也昏迷了过去。
他们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便是阴睿明能够战胜那恶贼。否则,他们几个,也不可能独活了。
这般想着,见那些设阵的弟子目中难过,黄征一凛,忙将多余的心思收起,从怀中取出一包丹药,挨个捏碎成粉末之后,洒在了这些弟子的身旁。
叶争流见状,从怀中取出了那日留在身上的几枚灵珠,默默的喂给了几个重伤的弟子。又取出原本准备给阴睿明的灵水,悉数渡给华凌之后,沉沉的合上了眼皮。他身上的灵力透支的厉害,然而让他感到心中烦闷的,却是那枚戒指。
那枚戒指透出的黑雾,他再熟悉不过。
第一次入通天峰,他被动进阶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是那黑雾冲天而起,托住了那蟒丹之中的金色灵力。第二次在守道山,因被试探心境波动的时候,也是这黑雾安抚了他。第三次在那客栈之中,第四次……
叶争流心中细细数着,见这戒指竟然无声无息的帮过他多次,而华凌当日,不过一句玩笑就将它给了自己,顿时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浮上心头。
更何况,这戒指,跟那银发玄袍的男人戴的,竟然一模一样。联想到当日问到那男人时,华凌闪烁的目光,叶争流只觉得心中被堵得难受。
他并不是叶子实,虽然他因缘际会的承担了这份因果,但是他只想来日给叶子实报仇而已。而对叶青,除了一种对名人的崇拜之情,他的心里,再也没什么感觉。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也没有什么负担。
更何况,爱恨情仇这种东西,本就是各人因各人果。没有一味的犯贱和隐忍,又哪来的负心和背叛。自己看不开,逃不掉,那这种恶果,便是理所应当。叶青如此,叶子实,也是如此。他们若是能够果决一点,狠辣一点,起码,都不会眼看着爱人落入他人之手。
放他叶争流的手里,相爱的人能合就合,不合就散。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必弄的这么复杂呢?不能好合好散,那便索性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再有那过分的,索性斩了就是。何苦苦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对华凌说。
先不说他能否听得懂听的进,但是这事情稍微走漏一点风声,怕是他都将再无藏身之地。藏珍阁里的金丹长老,都有制衡他的办法,谁又知道这么大的成元大陆,有多少能人异士呢?
想到这里,叶争流心中一动,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望向了会仙峰。
而晁显均,此刻也望着会仙峰的方向,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淤血。
“废物!”狠狠的一拍桌子,见那桌子倏然化成一片碎末,晁显均的目中,便是一阵阴狠,“那俩老东西,怎么会知道的?为什么不提前来报?”
而他的脚下,却是齐刷刷跪着几个各色衣服的弟子,见状都吓的伏地不起,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这次会仙峰起事,他们也是谋划了好久。宗门之中,除了阴睿明一个元婴中期的长老,其他人都不可惧。虽然门中金丹修士众多,却也不是个个都那么坚定的。便是多半跟着阴睿明,那晁首座和洪长老联手,也能击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