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比喻似乎不大恰当,楚啸暗自笑了笑,眼睛仍旧警惕地盯着打斗正酣的两人,下意识扣紧了袖中从不离身的火枪,另一只手朝窗外丢了一筒信号烟花。
“唔——”花为笑陡然整个人晃了两晃,被信天游趁机打了一掌,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住,楚啸从屏风后面望过去,也能发现对方似乎受什么严重内伤似的,极为不妥。
“哈哈哈!花为笑,还是立刻束手就缚的好!也少受些皮肉之苦。”信天游手持游龙剑,气定闲神地望着他,楚啸虽然看不见这邪天教主的模样,但是从信天游那偶尔闪过火热渴望的眼光,也能猜到几分,恐怕是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
“卑劣!信天游!你身为一派之主,竟然敢给本座下这等下三滥的药!”
花为笑手中利剑攒的紧紧的,若非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恐怕要直接扑上去生撕了对方才罢休。
信天游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他也没想到花为笑竟然挑了这么个时候过来,这里可还有一位郡王大人在啊,这家伙没看见,可自己怎么能装作不知道呢!
万一事情败露……
信天游不着痕迹地往屏风那边瞥了一眼,目光一冷。
“哼,废话少说,花为笑,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呸!”花为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休想!”
身形一扭,男人竟然纵身往窗边掠过来,转手朝信天游笔直地掷出手中利剑。
信天游急忙去捉他,却被剑势一阻没有捉到,大喝一声便要扑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把楚啸吓了一跳,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用那柄火枪,毕竟太扎眼。
他回头扫了眼窗外,看见侍卫们收到信号纷纷朝甲板涌过来,索性心一横,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岸上和甲板上的人只见一个黑影从二楼飞跃而出,暗沉的夜色极大的阻碍了视线,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一直候在岸边的江痕眼前霍然一亮,一瞬间便拔身而起,身轻如燕在湖面上飞掠,长发紫衣,轻功如鸿,端的是潇洒十足。
“教主!”江痕扬声,展开双手便要接应对方。
谁料本应该借他肩膀力道然后飞身回岸的“教主大人”,居然像个秤砣似的直直朝自己摔了过来!
“教——”
江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黑影砸了个正着,噗通落入水中砸出了极高的浪花。
最要命的是,这还不算完,几乎后脚接前脚,又是一个黑影从窗口跳下,好死不死落在了两人身上!
这三个平日里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的大人物,几乎同一时间分外狼狈的叠罗汉似的落了水,直叫周围的几大势力之人几乎目瞪口呆。
楚郡王殿下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却惟独身子骨稍弱而且水性很差,之所以出此下策也是被迫的别无他法,何况侍卫们就在不远处,看见他落水应当很快便会救他上岸才是,哪里料到竟然半路杀出个爱出风头的采花贼,搞出了这等乌龙。
“咕噜噜——”楚啸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口湖水,跌进湖里摔得七晕八素的,三个人贴得紧紧的,手脚都扑腾不开,最终湖岸边吵闹的叫喊声也随着意识慢慢远去……
今夜的曲州城注定有个不得安宁的夜晚。且不论天殇剑派、邪天教以及郡王府之间纠葛后续如何,眼下这会儿远在城里另一头的天上人间客栈里面,耀帝陛下和萧王爷自然是不清楚这些事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的纸窗,斑驳地洒进屋子里。
床榻上十分安静,帐子绣着富贵牡丹,一簇簇的盛开。
玄凌耀眼睫微动,须臾缓缓睁开双眸,尚还带着将醒未醒的迷离,看起来有些呆。直到身下的某种酸痛一阵阵袭上,他才皱着眉头清醒过来。
甫一抬头,头发却被扯住了。玄凌耀一扭头,望见萧初楼侧脸正枕在自个儿长发上睡得香甜,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一瞬间,不知怎的,他蓦然便想起那断袖之典故,只是袖子可以割掉,头发可怎么能割?
耀帝陛下无奈而又宠溺地盯了男人片刻,最后只好重新躺下来,无声地翘起嘴角。
萧初楼睡得很安详,没有往日里算计的坏笑挑眉,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彬彬疏离,这幅乖顺安静的睡颜出现在身旁这个男人面上委实是难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