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你倒猜猜,这弦佑的身份。”流云凤目一弯,想起当时他看着自己撕下一张“脸”的复杂神情,就忍不住好笑。
“他气度不凡,不似普通权贵,衣饰更是华贵,弦佑……”逝辰眸光微闪,“玄!太子玄煜!”
“不错,他倒是个有趣的家伙。”流云勾起一摸轻笑道。
逝辰垂目,淡淡道:“后来呢?”
流云将大致的经过三言两语说了个干净,最后从怀中摸出那封信的给他。把玩着光滑剔透的玉杯,待逝辰看罢,问道:“如何?”
“恐怕属实。”放下信笺,逝辰脸色凝重起来。
流云颇为犹豫的开口:“当年的男婴,我想我大概认识,其是他……”
“我想我知道一些。”逝辰微笑打断,续道,“就是那日与你一同进宫之人,而且他还是那晚的黑衣人,也就是天绝宫主,是也不是?……怎么了?”见流云忽然由惊愕转为抓住他的双肩,对着前额猛瞧,逝辰怔愣。
“我是在找你有没有第三只眼。”居然什么都知道,也忒神了吧……
“呵呵,第三只眼我是没有,不过,可别小瞧了‘暗翼‘的情报网。”逝辰失笑道。
流云斜眼睨着他道:“耍我是吧,原来你早就知道,害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翻个白眼,心里却轻松了不少。和他说话想来毋需费力,这也是流云习惯遇事先找他商量的原因。
逝辰道:“我也不能完全确定,直到看到这封信。只是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流云,你可有线索?”
“糟了,差点忘了。逝,你可知离皇帝大寿木槿山狩猎还有多久?”
“还有十天,怎么了?”
“十天……”流云凤目一转,又问,“从玄耀到御风山庄,来回需多少时日?”
“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八日。你要回山庄?莫非你怀疑在山庄里?”
流云点点头,“我有一个猜想,但没证据佐证。那是惟一的线索,必须找到它。”说罢便欲起身,却被逝辰一把按住。
“你也好歹休息一下,也不急于一时。”
“你有资格说我么?”流云挑挑眉,指指他肩处不甚露出的伤带,“你也一晚没睡吧。”
流云起身,轻轻拍拍他的肩道:“我熬夜早习惯了,相信我,还有,好好休息。我可不想看了流霄一双兔子眼之后,又见你变熊猫。”
逝辰目送流云离开,眸光久久不曾离开他挺拔的背影。
秋意已然不知不觉转淡,渐入寒冬,冷风凝碎,猎猎呼啸,如火的红枫由盛渐老,零落满地。
流云站在一座僻静的庄园前,楷书的朱红“枫苑”二字,工整地刻在门匾之上。
他轻轻叩门,一个颇为秀气的小僮探出头来。
“这为公子有何事?”小秋眨眨眼,盯着眼前俊美无比的男子。简直跟公子爷有一拼,不,说不定比爷还好看……
流云露出一抹微笑道:“在下云霄,慕容公子可在?”
小秋一愣,回过神来,恭敬道:“原……愿来是云公子,爷刚回来,云公子请。”
流云一路走来,只见道路两旁枫梧环绕,庭院里灵石各异,亭檐翼然,楼阁清幽,曲水流觞环伺,甚是宁静优雅,别有一番风情。
“小秋,你刚才说你们爷才回来?”
“嗯,爷似乎很累的样子,像是病了,可有不肯请大夫。公子劝劝爷罢。爷经常提到公子,一定很在乎公子,想必会听你的话的。”
“哦?是么……”流云敛目,心间似有什么滑过。
穿过两道雕阑玉砌,勾心斗角的回廊,尽头处一片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碧光潋滟,菡萏虽殁,莲叶犹浮,湖心处一座八角幽亭,薄纱环绕,悠悠风扬,依稀可见一袭白衫勾勒出男子高挑的身段。
“不是说了么,什么人都不见。”里头传来某人慵懒而沉悦的声音。
“可……”小秋刚欲禀报,却被流云拦下。
他挑帘步入,就见慕容背对着他,倚躺在白虎裘琉璃榻上,全身裹在雪白的狐裘之内,只留细黑的墨发散在枕边。亭中央摆着一盆煖炉,悠悠冒着热气。流云微怔,他何时这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