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行衍心里黯下来,他做错了一次就再也得不到他原谅了。艾行衍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亭子,本来以为会很冷,结果很暖和,这家酒店设计的很人性化,四周有造型古朴的火炉。所以他穿的这么多的衣服应该不会冷吧。
亭子上挂的灯笼很明亮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看不出喜怒或者厌弃,艾行衍开口“谢谢你来给我……”话没有说完被他打断了“我来这里不知道是艾总约我”声音清清冷冷,艾行衍的话一下子冻结了。“你……”艾行衍咬了咬嘴唇,他已经站起来了“我以为我上次说的很清楚了,艾总不是那么不知趣的人吧。”艾行衍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你就那么不愿意见我!”
“是”他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他。
他说是,呵呵。艾行衍心里一下子痛了起来,他看着远处的月形池塘,轻轻笑了。他以为他是特意来给他过生日的。他以为他原谅他了,他以为……
他说完就要走,艾行衍闭上眼睛,抓住了他的手。手指冰凉,如同他的心。
“艾总!”他没有挣扎,只是语气太冷。
艾行衍咬着牙“你有那么---那么恨我吗”他手指上的戒指扎的他手疼,那细细的菱形花纹像是刺进了他的肉里,他却越发的卡着他的手,像是要把他捏碎。他以为他可以忽视这个戒指,其实早已扎进他心里。
他没有说话,是默认了。艾行衍突然笑出声来。他眼里的星光一点一点的灭了,终于全黑。他拽着他的手腕把他撞在了他旁边的柱子上。
他倚在柱子上,没有说话甚至连撞在柱子上都没有喊疼,眼里的冷意如同背后的寒塘。
艾行衍逼近他,几乎贴着他的胸膛。把他的右手反剪在柱子后面。
“你又是要逼我了吗?”他看着他,雍正,你又要逼我了吗。
他的眼里竟有些笑意,平静的仿佛被卡在柱子上的那个人不是他。
艾行衍眼里的痛一下子涌了出来,逼他?墨云起,我是在逼你吗?是你在逼我!他卡着他的手很紧,佛珠却不识相的滑到手边,磨在柱子上上生生的疼,那么压在柱子上的你是不是更疼。
看着他眼里的刻骨的嘲讽,艾行衍一点一点的松开了他。他已经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手抓得太紧,松开的时候竟像是黏住了,一点一点的放松,难以割舍。
“你走吧”艾行衍往后退。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艾行衍慢慢的坐了下来。背轻轻的靠在了柱子上,原来柱子这么的冷,原来火炉再热也不能把温度传到柱子上。
胤禩一步一步的踏出了这个小小的院子,手被卡在柱子上很疼,可是他心里更疼。四周的景物影影绰绰模糊成一片,他心里一阵阵的荒凉。四哥,你为什么不放过我,而我又为什么要记得你这么清楚。
他怎么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12月13日,农历10月三十日,四阿哥的生辰。
四哥,小八在此恭祝四哥生辰之喜,愿四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愿四哥,寿辰无疆,身体安康,平平安安。
没有人知道他话里有多么的痛,没有人知道他话里有什么样的深意,不是客套不是敷衍,他真的愿他寿辰无疆,身体安康,平平安安。
胤禩越走越慢,竹影斑驳在他眼里模糊成一片。
这是如往昔一摸一样的祝贺词,四哥。我多么想就像以前一样给你过生日,可惜不是了不是了。物已不是,人也不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可以狡黠,可以小心眼,可以八面玲珑,可以与人虚与委蛇、可以笑看天下的白衣贤王了,我早已不是了,45年,你所做的一切,已经把那个人磨没了。我,如今剩下的只是个苟且偷生的空壳子罢了。
所以就这样吧,我再也不会有让你忌惮的力量了,所以我们再不相干……
姚夜跟陈述甚至都还没有商量好去那里,就看见他一个人慢慢的走了出来,神情飘忽。
姚夜一愣忙跑上前跟上他,陈述看着他们两个走远了,才想起艾行衍还在里面。他进去一看,果然桌子上的蛋糕丝毫未动,他靠在柱子上没有说话。艾行衍此刻心里在想什么,陈述不知道,只是看着他的表情,陈述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好,他是不是又搞砸了。他好像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