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他一眼，低低道，“可以叫我梁溪。”
“梁溪?”男人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下。
张良绍发誓，在男人舌尖抵住上齿发出“良”那个音的时候，他绝对没有抖一下，都是被电的太多了，肌肉抽搐的余韵而已!
“虞七是你杀的?”姜霆继续问道。
“是……哎，等等?……他又死了?不会是被毒死的吧?”
张良绍震惊不已。
姜霆：……什么叫又?
他挑了挑眉，“你杀的人，你不知道?”
张良绍别扭地动了动脖子，“……我说不是你信吗?”
“不信。”
“……好的，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杀他?”
“组织的要求。”
“你是说那个要求你在金门大酒店的化妆舞会上杀死一个穿绿衣服的男人的奇怪邮件?”
“……”张良绍噎了一下，没想到这一会儿的工夫，固若金汤的邮箱也被攻破了，“是的。”
“你们组织就用这种方式让你们杀人?”
“对。”
“所以，你在杀人之前，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嗯。”
姜霆沉默了一下，显然也被这无耻的任务给惊到了，“这到底是什么组织?”
“我不知道。”
“……”
张良绍抬起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电我也没用，我根本记不得组织的具体位置，也不记得它有什么特殊的名字或者记号，我只记得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在组织里长大，成年之后我一直是用邮件的方式完成组织的任务。”
他抽了抽鼻子，瞪大自己的眼睛，努力使它看起来充满了无辜和湿漉漉的泪光。
“我才二十岁，连学都没有上过，就被组织训练成了杀手，我是迫不得已的……其实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和普通人一样去上学，成为一个大学生。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保证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姜霆丝毫不为所动，“……如果你主动放弃任务或者任务失败的话，会怎么样?”
“额……”张良绍卡住。
轮回的游戏任务是连环机制，如果超过时限还不完成，就算闯关失败，按照剧情设置，他大概会被组织追杀而死吧。
所以，张良绍刚刚说的话完全都是瞎扯淡的，他改过自新干啥，不刺激还玩什么游戏。
姜霆冷哼一声。
青年知道自己的演技被识破，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你要杀我就动手吧。”
姜霆看着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
“……”
青年缓缓抬头，琥珀色的眼睛倒映出男人的脸，“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
“不能。”
“……啧。”张良绍哽了哽，歪过头，“你自己心领神会一下不行吗?”
姜霆斜挑眉梢，“你是受?”
“……老子0.5，遇攻则受，遇受则攻，可以吗?”张良绍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嗤笑，“怎么，临死前，你还想和我来一发?”
姜霆倒是没被他逗笑，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凑近他，用一种深沉的凝视的眼神缓缓道。
“你可以想想。”
他直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在门外交代了几声，便有保镖鱼贯而入，从兜里掏出安瓶和注射器。
“注射死亡，这么高级?”
张良绍抽了抽嘴皮子，但无奈被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冰冷的液体被注入静脉，然后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
哎?没听见闯关失败的提示?我没死?
再度睁开眼睛，张良绍看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天花板。
“现在的医院都这么豪华了吗?”他抬起手撑起酸痛的肢体查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但是身上还是有一些湿答答的，皮肤冰冷。
“你不是在医院，是在我家。”
白瓷杯被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张良绍循声看去，有个男人就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额前的碎发三七分，遮挡住额头，背靠着明亮的落地窗，一副圣光笼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