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神棍风范_作者:孟秋七月(10)

  譬如说,一个人受了委屈去告官,首先要做的不是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而是先要递状纸,然后交银子或者是挨棍子,最后才是诉说事情的经过。

  鹿七童心想,守孝也是这样吧,吃肉就是不难过,不吃肉就是难过,真奇怪。

  可怜郎君了,不能吃肉多么痛苦啊!

  鹿七童怜爱地看了谢安歌一眼。

  声音太低什么都没听到的谢安歌:……???

  穿过长长的回廊,走过拱形门,就是一棵高大的桃树,枝头上缀满了桃子,沉甸甸的。

  可惜天色已晚,谢安歌只能借着灯火看到一点隐约的轮廓。

  玉泉山遍地皆泉,其中不少是天然的汤泉。赤莲给谢安歌准备的玉桃院里,也有两眼泉水,一阴一阳,一冷一温,这泉水皆是轻而甜,清澈见底。

  自在观的先代观主干脆在这汤泉上挖了池子,盖了房子。

  鹿七童备了澡豆、胰子、澡巾、衣服等物,引谢安歌去泡汤泉解乏,见小郎君不需要他伺候,便退下了。

  谢安歌舒舒服服地泡了汤泉,才施施然地回了房间。

  这时,房间内,赤莲已经在等着他了。

  谢安歌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见过恩人,不知恩人这么晚过来,有什么要紧事么?”

  原本背对着他,正在对窗望月的赤莲缓缓转身,见他歪着头看向自己,消瘦的脸颊上因泡汤泉而浮起了健康的红晕,显得无比童稚可爱,不由得心一软。

  也许是我太过苛刻了,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赤莲缓步而行,在照进屋内的月光下,恍若九天玄女踏月而来。

  玄女将手放到谢安歌头上,无形的力量精准地流转,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一息之后,谢安歌的头发干了,又重新变得柔软顺滑起来。

  毛绒绒的,赤莲顺手摸了摸,手感很好,难怪鹤叔整天撸猫。

  “我有几句话问你。”

  “恩人请讲。”谢安歌很是淡定地道,嘴边带着微微的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

  在某个戏剧中,女主角对她的恋人说:“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一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

  但是对华夏人而言,姓名是十分重要的东西,那不止是别人称呼你的代号,更是父母在每一次呼唤你,都浮起的殷切期望或祝福。

  在形形色.色的传说中,阎罗殿里,生死簿上的姓名关系着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许多能力超群的人,可以通过姓名看到一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高明的术士甚至可以通过真名施法加害或是帮助别人。

  谢安歌的笑意顿住了,想了想,道:“我姓陈,大名安歌,小名长寿。”

  用了二十多年的名字,谢安歌终究是舍不得放弃。

  《楚辞·九歌·东皇太一》说:“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爷爷说:“我希望我的孙儿,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神态安详地歌唱。”

  人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神态安详地歌唱呢?

  自然是在衣食无忧,环境安全,生活幸福的情况下。

  “你多大了?”

  “今年虚岁六岁。”

  “爹娘疼你吗?”

  “疼。”

  “他们死后,你为什么不难过?”

  谢安歌有些诧异地看了赤莲一眼,心里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今天这一遭了,于是很坦然地道:“生死轮回,四季枯荣,都是再自然不过的道理。爹娘死去,我当然难过。但就像树叶落了又生,月亮瘦了又圆一般,他们终究还会再次来到这个世上,顺其自然便可。”

  “更何况,哀而不伤才是孝道。如果我因为过度悲伤而损毁身体,爹爹和娘亲若在天有灵,知道了该多么难过。”

  “所以,我难过,却不过度伤神。”

  赤莲的眼神很复杂,她总算明白,蒙公为什么那样说了。

  道家讲究的就是道法自然,清静无为。然而,知易行难。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很多,能身体力行的却寥寥无几。

  安歌才多大,就懂得了这些道理?更难得的是,这些东西都是他自然而然地懂得的,并没有人去教导他。

  蒙公说得对,他是天生的道门中人。

  赤莲吸气呼气,气沉丹田,正色道:“吾名赤莲,自在观第二十七代弟子。安歌可愿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