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觉得自己真是一片慈母心肠,这世上就没有比她更称职的后母。
沈氏,何氏,可都是名门贵女啊。
皇帝是天下之主,有自傲的本钱。他虽然看似嫌弃长子,平时也时不时出声痛骂,却是一点也不能忍受别人嫌弃他的嫡长子。
我儿子,老子怎么嫌弃都行。
但是,别人不行,多说一句都不行。
因此,皇后从来不说大皇子的坏话,她只说好话,只做贤后。至于上眼药这件事,有的是人愿意替她做。
这就是权势的魅力,你不愿做的事,根本不必亲自出马,有的是人乐意代劳。
皇帝赞叹道:“难为你了,替他想得这般周到。”
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处处替他着想,却不见他领情。阿文也大了,也该成家立业了,你帮他好好相看,挑个贤妻。”
“陛下这话说的……陛下放心,臣妾会替阿文好好相看的。”
皇后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要流露出狂喜的语气,用一如既往的温婉语气答道。
要说立业,阿文早就领了差事。至于贤妻,普通王妃用得着“贤”吗?只有一国之母,才是真正要贤。
皇帝这样说,跟直接许诺皇位有什么差别?
她的阿文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总算不必处处比那一无是处的大皇子低一头了,皇后激动得几乎想要哭泣。然而她的表情还是那样温婉动人,仿佛根本没听出皇帝的言外之意。
皇帝见此更满意了。
第45章 和尚20
法华寺禅房。
谢安歌只看了榻上的女子一眼,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魂魄离体罢了,只因这人身上有气运笼罩,才肉身不毁。
只是,这具身体从面相上看,早已是死相,魂魄都投胎转世了。至于,为什么她与郑少华能结为夫妻——
想必,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郑少华的眼睛已经熬得通红,却没有露出太过明显的疲态。
一个大和尚大大咧咧地问道:“方丈,你说这事怪不怪?”又指了指病人,“女施主明明无病无灾,却昏迷了整整七天,把脉又把不出问题。您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病。”谢安歌淡淡地道。
郑少华猛地抬起头,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方丈,这不是病又是什么?”
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不是病,难道是蛊?
郑少华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阴冷的杀意,难道是百越那边的人又不安分了?难道上一次的立威还没有让他们认清谁主谁仆?
这些蛮夷之人,不服驯化,就该敲断他们的骨头!
那一丝杀意令靠郑少华最近的大和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谢安歌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么腥臭的杀气,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染上的,冷冷地道:“魂魄离体。”
大和尚们松了口气。
“贫僧就说嘛,这天下没有贫僧看不了的病!魂魄离体不是病,贫僧不会看也是正常的嘛。”
“不错,我等虽擅医道,却不精通招魂术。”
“魂魄离体不假,只是这肉身是如何保存下来的?”
“……”
“我的夫人为何会魂魄离体?”郑少华艰难地道。
在民间传说中,只有人在濒死的时候,或者是神仙才会魂魄离体,也就是俗称的灵魂出窍。
谢安歌此时的语气格外平静,带着一丝局外旁观的冷酷,“那就要问你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虚空中,一个魂魄在飘荡,她顺着长长的白色的走廊,不停地走啊走,仿佛永无尽头。
突然,走廊前面响起了声音。
“玫玫,醒醒吧,妈妈想你了。”
“你瞧,春天到了,你可以穿那一套你最喜欢的小裙子了,妈妈都给你洗干净了。”
“家里附近开了一家蛋糕店,他家做的蛋糕可好吃了,香喷喷的,玫玫不想尝一尝吗?”
……
“对不起,玫玫,以后妈妈再也不让你去相亲了……”
有护士说:“真可怜呐,妈妈老逼着女儿去相亲,女儿也是听话,结果就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直到现在都还没醒。”
茫然的魂魄渐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