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环上面有某某啤酒的lo,是酒店摆在每个套房壁橱里、免费的啤酒,每个房间有五瓶,每天都会有人来换新。
岑年含着牙刷,走到壁橱前,拉开了柜门。
——一瓶易拉罐啤酒都没有了。
壁橱里整理的很整齐,所有东西都摆的井井有条,如果不是因为岑年特别注意过,根本不会察觉到这里少了些什么。
“所有,”岑年一边刷牙,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是有个小偷特意进来,在房间里把我的酒都喝光,然后走了?”
他吐掉了泡沫,漱了漱口,又洗了脸。
岑年走进套房外间的客厅,顿了顿,低声喃喃道
“这位小偷不仅带走了易拉罐子、没留下垃圾,还顺便帮我做了顿饭?”
岑年胆大,拿起摆的整整齐齐的餐具,就想尝一口。
但他突然想到什么,握筷子的手一顿,眼里饶有兴味的笑意淡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方莉莉
“喂,莉莉。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
“不是?那是谁?”
“……好。”
岑年挂了电话。
这一桌早餐做的其实挺好的,闻着也挺香,放在保温隔热的器皿里,即使过了这么久,也带点温度。。清淡的山药排骨粥,上面浮着一些胡萝卜丁,切成了星星形状、小鸭子形状,挺可爱的。
看来,傅燃请的这位厨师,挺有童心的。
“把我当小孩儿吗?”
岑年沉默片刻,笑了笑。
他看着那一桌菜,突然没了胃口。
他想了想,打算把那些碗碟放冰箱里,却不知怎么手一滑,碗碟连着菜摔倒地上,混成了一团。
岑年默了片刻,自己去拿了扫把,把它们扫好,倒进了垃圾桶。
胡萝卜切成的小兔子和小猫咪,有些可怜地和碎片灰尘混在了一起。
岑年拍了拍手中的灰,接起李延的电话。
是李延在催他,九点半有场他的戏。
“嗯,”岑年心不在焉地答,“马上来。”
另一边,早上八点时。
正是在去片场的路上,李阳在前面开车,傅燃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李阳动了动鼻子,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燃哥,”他看了看后视镜,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医生建议你少喝酒。”
“嗯,我知道了,”傅燃闭着眼睛,淡淡道,“谢谢。”
傅燃不容易醉。
即使李阳都闻到了他身上些微的酒味,但他此时仍然很清醒。昨晚接完岑年,怕岑年喝太多,半夜时万一要吐、一不小心把自己呛着,傅燃一直呆在岑年房间里。
而李阳早上去接他时,不用多问,就知道傅燃又是一夜没合眼。
但到了片场时,傅燃还是立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从神态到站姿都不见一丝颓靡。
他同导演打了个招呼,化完妆、换好衣服后,无需多说,直接开拍。
开拍一个月,《不寄他年》的校园部分已经基本结束了,剧情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不寄他年》中,顾悉和关寄年,在高中时度过了一段颇为圆满的时光。那时,他们的生活里只有小波折,没有大起伏,打打闹闹磕磕绊绊,也这么一路一起走完了。
而在大学时,无数的变故与不如意像是杂草,从边角缝隙里生出来,一点点霸占了每一个角落。
关寄年成绩一直很好,高考时,数学空了大半面没写,提前一个小时交了卷,如愿以偿地同顾悉进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大二开始同居,但那时,一切开始有点不一样了。
《不寄他年》的故事背景是在90年代,那时离同性结婚法的合法化,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他们高中偷偷摸摸、接个吻都要左思右想,上有家长管着,下有高考压力,倒也没什么人发现。但大学不同,这里言论更加自由、也更加伤人,更何况……他们还同居了。
先是接吻照被发到了网上,被周边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与家里断绝了往来、没了经济来源,然后——
顾悉受不了了。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小到大都被人捧着,怎么吃得了这种苦?
顾悉一天天看着关寄年,不知是由于外人的指指点点,还是因为实在相处了太久,突然就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