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老太太一听不乐意了,将木愣愣的孙子拽到身后,瞪眼,“我孙子怎么了?啊!怎么了!”
“……先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沉默的陆亚梅,老爷子抖着胡子,深吸了一口气,愤然甩手。
老伴儿不明白,他还能不清楚?老孟家祖上也是有名的富商,只是到他父亲那辈儿不善经营,又错信了人,这才败光家财。不说田地商铺,就是老宅都没保住,但也阴错阳差保佑孟家子孙逃过了20年前的浩劫。
但毕竟是那种家庭长大的,哪家爷们儿包了戏子,那家少爷养了兔爷之类的龌龊事儿没少耳闻,现在看自家孙子这般模样,哪里还会不懂!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洁身自好了一辈子,儿子姑娘也被管得严实,女儿嫁个洋鬼子都能被他念叨这些年,可这些都被孙子给毁了——他竟对王家大小子起了心思!
是,袁柏亚梅当年是受了他们的恩惠,可被精心照顾了这么些年,早还清了,真要计较起来,还是他们欠了王家。救了他老头子一命不算,又被大儿子设计照顾了他们这么些年,早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这臭小子,让他代父报恩,他给你来个恩将仇报!瞅亚梅的样子,再结合孙子的话,不用想,小泽是吃亏的那个……
真是,造孽哦!
母子俩的意思很明白,息事宁人,孟老爷子虽心中惭愧,可为了孙子,为了老孟家的脸面,他还是默认了。怕孙子再闹出什么事端,递了张假条给学校后直接将人反锁进了房里,任他如何砸门,只是不理。三餐由老爷子亲自送,钥匙挂在他身上一刻不离,老太太也不让碰。
王泽很满意,抓紧最后几天,买礼物,收拾东西,告别同学,忙得跟陀螺一样,错过了好几次帮派活动。
王洋和最近长在家里的王袁柏虽然好奇,但被陆亚梅凉凉地看上两眼,说上一句,也只能当作不知。关系再好也是两家人,家务事儿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动身前一晚,王袁柏的几个哥们儿做东,要为王泽送行。都是南边老乡,追溯起来,多多少少还有些亲戚关系,王袁柏也就没客气。五点半等王洋放了学,一家四口驱车水晶宫,跃跃欲试的阿狸被扔进了空间,这小家伙的存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水晶宫是本市新建的顶级娱乐会所,很装字母的会员制,高昂的年费已经把大部分人拒之门外,严苛的资格审核制度更是让人咬牙。但有点渠道的都知道这家店靠山又多又硬,只能默默忍耐,偷偷吐槽。但真要弄到一张会员卡,又实在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似乎意味着卡的主人被某个阶层认同,接纳。酸葡萄的人肯定多,但羡慕也是真的。
自然,那位将地点定在水晶宫的老乡也有炫耀的意思,但被打趣几句后,扛不住了,连喝三杯告饶,吐了真话,这卡是跟开发商借的,并不是他的。
王泽跟王洋不管事儿,很投入地尝着一道道天价菜肴,全部尝了一遍后,摸着半饱的肚子感叹,果然不管多贵的菜,吃起来也就那样,还是老妈做的家常菜最合他胃口……
“瞧咱们,明明是帮小泽送行,却忘了主角,自己喝了起来。”一位挺着啤酒肚的大叔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来,小泽,叔叔敬你一杯。”
“谢谢赵叔。”喝着汤的王泽被猛一点名,条件反射站了起来,见自己面前是杯果汁,就拿过他爸的杯子,碰了一下,干了。喝完才觉得不对,他还未成年呢,喝果汁怎么了?他爸杯里这杯里可是茅台啊,五十多度呢……
“好小子!痛快!”赵林一拍大腿,竖起了大拇指,再看王泽喝了一大口高度白酒,脸色都没有变,更是笑得开怀,转向王袁柏,“小泽是遗传了你的好酒量啊,哈哈,能帮你挡酒了。”
王袁柏笑得得意,被眉头微皱的陆亚梅掐了一把也不以为意,儿子不小了,喝点酒怎么了?爷们儿!只是没想到,这孩子酒量还真不错,果然是他的种!
见王袁柏不阻止,剩下几个叔叔辈儿也一一端起了酒杯敬了过来,王泽见他爸笑得一脸傻样,只能抽抽着嘴角干了。一圈下来,满满一杯,三两白酒进肚,王泽有点晕了。几位大叔闹归闹,心里都有度,之后没再来折腾王泽,自己也放慢了喝酒的速度,吃着菜说些工作上的事,气氛总算平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