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还敢不敢在胡闹惹事了。”
“不,不,敢了,再也,再也不敢了,啊啊,别。”栀落嘴上送了口,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整个人瘫软下来
席胤苍看他终于松口,怒气稍平,却忽然发现人没了动静,本来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一瞬间恢复清明,心里升起一股子恐慌。
“落儿?落儿?”席胤苍有些懊恼,他怎么在栀落面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席胤苍连忙抽身后退,这才发现,衣服上有些斑斑的血迹。栀落失了依托,整个人往地上瘫去,席胤苍上前一把抱住,看着他脸无血色,浑身被汗湿透,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担心是后悔还是生气,心疼……
栀落意识一会儿有,一会儿没,他只是被疼得,别的到没什么伤。迷迷糊糊的觉着被人抱了起来,接着有温热的水包围自己,身上感觉舒服了些,有人帮自己净身擦药。
第二天天还没亮,栀落脑袋昏沉,浑身酸疼,后面更是热辣辣的。有人将他从被窝里弄出来,穿衣梳妆,接着又被抱着似乎是上了一辆马车。
栀落难受,不愿睁开眼,他知道是席胤苍。席胤苍似乎是怕他坐在车上身子受不了,于是将他抱在怀里。
“走吧。”席胤苍吩咐一声,车夫阿泰手上鞭子一扬,马车稳稳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席胤苍看栀落闭眼沉睡,心下不忍但是无奈,想着等会儿进宫不能儿戏,只好摇醒了怀里的人:“先别睡了,等会儿去见皇上,我有话跟你说,你好好听着。”
栀落心里忿恼,不愿理会,只闭着眼睛不做反映。
席胤苍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栀落吃痛,嘴里唔了一声,睁开眼睛瞪他:“我不去,让马车停下。那奇妃娘娘若是不依不饶,让她冲着我来就是了。你屈打成招,我就是不服。”
“不许胡闹,
她昨日回宫已晚,怕是没得见到皇上,你与我一起先去面圣,免得被她占了先机,到时麻烦。”席胤苍瞪他一眼接着说道:“见到皇上,你记着,就说自己不知道那是奇妃娘娘,把罪责尽量推到那个奴才身上,只话里点名了奇妃纵奴行凶,不可直接指责,你要先低头认错,记住了没?“
“凭什么?那就是她的错。”栀落一听,心里窝着火,从席胤苍怀里挣扎开来,一下坐在了马车上,疼得他脸上一白,嘴里吸溜一声。
席胤苍见他倔劲儿上来,不肯听话,心下也生气,不由得脸上一沉,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怒意和严厉:“乖乖按我说的做,再任性胡闹小心我不饶你。”
栀落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不敢坐,就这么跪坐在他面前,想着这事从头到尾自己受到的委屈欺负,就觉得心里有一团火越烧越旺,需要发泄,可是骂又不知道怎么骂,打又打不过这人,别提有多憋屈,加上身上没有一处是舒坦的,觉没睡好,饭也没吃,一时又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无依无靠,担惊受怕,这委屈一下子一发不可收拾,就这么直直愣愣的看着席胤苍,眼睛里豆子一样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下来,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管他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席胤苍见他气鼓鼓的瞪着自己,不肯听话,刚要发作,却见这人忽然没了声音,竟这么哭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片红肿。心里竟是止不住的心疼的无措,怒气莫名其妙的就平息了下去。他静静的看着栀落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面上却并未显露,装着严肃的样子。
栀落什么也不管了,只觉得自己不发泄出来,要被憋屈死的。大有越哭越凶的样子。
席胤苍再也看不下去:“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栀落更觉得委屈,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前面衣服湿了一大片。
席胤苍一阵慌乱,心里叹息一声,伸手将他重新圈进怀里,轻轻的拍着他后背,下巴一下一下摩挲着栀落头顶,放软了声音哄到:“好了,不哭了,乖。”
“呜呜呜呜。。。。。。”
“好了,落儿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下手那么重打落儿,把落儿打疼了。我不该那么粗暴,欺负落儿。“席胤苍想着,他当初在军营,带领将士,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有现在这样无力,他惩罚手下、侍从护卫,几时生过一丝怜悯,皱过一下眉头。面对栀落,他这一通哭,只把他的狠厉果敢,冷情淡漠给哭的烟消云散,哭的他心里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