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温透过那没有感情的物件传递进去,得到臆想中对方同样温柔至极的回应。
“这真是个好名字,艾利诺,光明,永恒的光明。他是我们在这颗荒星上的唯一希望救赎。”
珍妮热切地看着他,手掌使劲在玻璃上拍了拍。
艾利诺安静地偎在池钓的手边,没有一丝一毫要搭理她的意思。
——
自此之后,池钓的任务就轻减了许多,珍妮自告奋勇地接过了很多他原本养育的任务。包括每天三次的增加营养液,还有喂食罐头来确保试验皿里面总是有吃的,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艾利诺似乎总是吃不饱的样子,进食似乎是他的本能,只要有任何类似食物的东西在他身边,那就会立刻被他塞进粉色的口器中一点不剩的吃掉。
他的试验皿也搬出了幽暗的实验室,转而可以在大厅的桌子上占据最重要的一大块地方。头顶照下的温度保暖灯永远保证在适宜的温度。还有永远充盈的营养液和食物,艾利诺的体型宛如膨胀一样迅速增长。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珍妮很奇怪。
即使是她每天都温柔地为艾利诺喂食,看护他。但是那个小家伙还是对于她爱答不理,甚至可以是说毫无回应。他对于门罗少数时候的粗鲁傻笑都会散漫地摇摇尾巴,对于珍妮最轻柔的呼唤却只会转过身去。
唯一能让他壁虎一样跳到玻璃壁上,兴奋地抖动全身须肢的人只有池钓。
对此,她只能归于是所谓的第一眼理论,艾利诺刚刚出生之后看到的第一个生物就是池钓。所以才会对他这样依恋。
但是对方这样举动却让池钓对于内心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提供了证据,不由得更加沉湎在过去的悲伤和期待里。
他甚至许诺那些飘渺的祈祷。
神啊,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我卑微的一点愿望实现。即使我的皮囊腐朽进泥泞的毒液,我的灵魂粉碎成邪恶的幽魂,请给予我最后的一点希望。
艾利诺就是艾利诺。
我的男孩从未离去,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是诡谲多变的命运将我们戏弄,以至毫无所察。
—
日期不快不慢地往前挪动,救援应当来临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剩余的食物越来越少。
珍妮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过久的幽闭无人的环境和紧绷的神经让她的脸色苍白如同吸血鬼,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甚至在给艾利诺喂食的时候也心不在焉,营养液的玻璃瓶从她手中高高落下,正对准了艾利诺伸出的两只须肢。
对方灵敏跳到一边的墙壁上躲开了,玻璃瓶掉落在薄薄的一层营养液里,碎成了一地的玻璃片。
“让我来吧,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坐在一边的池钓心里一跳,连忙上前,接过珍妮手里的活计。
“是的,今天也是没有救援飞船的消息吗?”
珍妮甚至没有去看艾利诺一眼,只是急切地追问。
“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毕竟找到正确的道路并且进行空间跳跃的确需要耽搁一部分时间。”
池钓斟酌着回答。
缩在椅子上的门罗呵呵傻笑了两声,好像是迎合。
珍妮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回休息室去了,在经过门罗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门罗在嘴里啜吸着半个勺子,毫无所觉。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时候,池钓清晨起来,在路过餐厅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门罗。往日的时候他应当在这里等待他的那一份早餐,可是今天却是意外。
休息室里也空荡荡的,大厅里也没有。
池钓给艾利诺喂食的时候,对方难得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任由肉块掉在身边,他的长尾巴懒洋洋地拂过池钓的手心。
仅仅是一个晚上,他的身子就又长了很大一截。
珍妮哼着歌从里面走出来,她端着一杯调和饮料,心情不错的样子。
“啊,我忘记告诉你。我今早已经喂过他了,你不用再喂一次。”
池钓点了点头。
“不过,你看见门罗了吗?”他又问。
珍妮漠不关心地仰头喝下最后的一点饮料,细长的脖颈微微一收。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脑子坏掉乱跑出去,所以死在外面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艾利诺:哥(吞回去)——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