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兄弟还滚在地上苦苦相争。
“秦疏!!!” 爆喝过后,是一声清晰的白刃入体的声音。
众人从各自的心思里回过神,只见方才还狂得厉害的秦疏忽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他伏在秦修身上,近乎全/裸的身体恶心地抽搐了两下。
封露台上静谧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倒在地上的秦修推开秦疏,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身上只剩一件亵衣。他垂着头,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他的右手攥着佩剑的剑柄,剑刃穿过秦疏的身体,□□时带出一片刺目的红。
秦疏的身体没了剑撑,软弱无力地倒下,额头正好磕在秦修的肩膀上。秦修扔掉佩剑,慢慢搂住秦疏的身体。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秦修缓缓开口:“舍弟不思正道,胡作非为,他有今日……纯属咎由自取,秦修不才,在众位同道面前清理门户,肯请宗主看在幻海庄的份上,让我将他的尸身带回幻海庄安葬。”
声音沙哑,满含悲切与痛苦,可顾琰却偏偏从里头听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他遥望着秦修,却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说得好听,好像他很思正道一样。” 穗毛不以为然。
魅魇是步渝用来对付秦疏的,这么多修士,即使没确切地知道秦疏犯了什么罪,从他刚才那副被魅魇引诱的荒乱无度的行径来看也可窥一二,彼此心照不宣。而秦修,从头到尾都扮演着一个焦心的兄长,受害者的角色。步渝没朝他发难,他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甩到秦疏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杀的时候是不忍心杀,但既然都杀了,就要好好利用。
步渝没说话,而是将封露台周边为了防止秦疏发狂而架起的灵线都给撤了去。随后用眼神召了一个天玄宗大能来主持事务,便抱着已经服完药的顾琰离开了。
直到顾琰重新躺回温软的床上,他还是在想方才封露台上的事。
“他是幻海庄庄主,修为在秦疏之上,魅魇不一定奈何得了他。” 步渝替顾琰盖好被子,见他一直在出神,补充道。
顾琰很少听到步渝说这么长串话,愣了下后,点头道: “弟子明白。”
无凭无据,在这么多人面前,是没办法强行拉下秦修的。
顾琰睁着眼睛看床顶,一枚金黄色的小圆球突然被递到他面前。
顾琰看着躺在步渝掌心里的东西,凭他几百年来养成的慧眼,断定这玩意儿……是一颗普通的糖。
“宗主?”
“药苦。” 所以给你吃颗糖。
顾琰自动脑补了后半句。他双唇微启,显得有些惊讶。
步渝趁着这一空档,捻着糖果塞进了顾琰的嘴里。
糖果清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瞬间驱散了嘴中还残留的苦味。
顾琰含着那枚糖果,含着含着,慢慢低下了头。
他忽然觉得自己嘴里的不是一颗越含越小的糖果,而是一捆即将爆裂的炮仗。随时会将他的肉体和灵魂炸的灰飞烟灭。
“宗主……” 顾琰藏在被褥里的手指慢慢收紧。
“恩?” 步渝注意到顾琰的小举动,眼神渐渐深邃起来。
空气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顾琰张了张嘴,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他抬头,担忧道: “秦修这样回去,会不会再掳玩少年和孩童?”
“我已经派人盯着幻海庄了。” 步渝看着顾琰的眼睛。
顾琰笑了笑:“那就好。”
纯良的表情,无懈可击的面具。
穗毛对于顾琰这种言不由衷,话不随心的作法十分鄙视。于是大着胆子又在他心口踩了一脚。
傍晚,顾琰靠在床头发呆。穗毛趴在他旁边,睁开一只眼偷偷打量着他。这混世魔王很少有这么安分的时候。
“既然这么在意,刚才那么长功夫干嘛不问?”
顾琰漫不经心地往他的猫脸上摁了一巴掌:“人之间的事,猫不要插嘴。”
自打下午回来,步渝一直在房里陪他坐到晚上,一开始顾琰还能没话找话,到后来他实在怕自己管不住嘴,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索性开始装睡。这才无声地把步渝给请走了。
“大哥哥这么出神,可是在想婵儿?”
顾琰转头,对上一张相貌妍丽的脸。
女子一身低胸红衣,身形婀娜曼妙,长眉入鬓,容颜胜雪,一颦一笑都带着妩媚的风情。和顾琰记忆中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