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是的。宁杭没有说出口。
喻席林自顾自地换掉湿了袖口裤腿的衣裤,光着脚踩在绛红色的地毯上,边朝他走来边系衬衣的袖口。
“怎样才能回去?”宁杭问。
“很快。”喻席林说,“我也纠缠烦了,我们可以加快速度。”
“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以控制一切吗?”宁杭敏锐地问。
喻席林扔给他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是文森特,宁杭看完后觉得被叫做日记简直委屈了它,这根本就是一个作弊器。
与伍迪那本不同,文森特的日记一直记到了一个月后血祭那夜,留下了一句“仪式即将开始”后戛然而止。
“我本想按照日记上的节奏走,现在觉得没必要了。我们都烦了。”喻席林说。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是问‘怎样’。”
“举行血祭,献祭自己,然后就结束了。”喻席林耸耸肩说。
宁杭瞪着眼,第一次觉得对方是个难沟通的人,“我从楼上跳下去是不是更快?”
“什么?哦,不,你误会了。我觉得我们的任务就是帮助弗瑞斯特家族完成仪式,难点在于牺牲自己。”
“我的任务是救出伊丽莎白。”
喻席林愣了一愣,“伊丽莎白?这就是你出现在石屋的原因?你的救出是指什么,救出牢笼还是逃出生天?”
“我的理解是逃出生天。”
“不可能。救出她之后呢?你以为自己会像上次一样变成光消失吗?一旦你带着她出了石屋,超不过五十米就会被家丁乱棍打死,更何况你根本不可能打得开那个牢笼。”
“那你呢?你会帮我吗?”
“我当然会帮你,不过这件事我办不到。好,我坦诚地回答你,是不想办。不,不是我不相信你,这条路是错误的。只有我们顺利地举行了仪式,才能结束这一切。”
喻席林越说越认真,他脸侧的肌肉紧紧绷着,收起下巴,贴到宁杭面前,说:“相信我,好吗?”
宁杭侧开头,他觉得对方有点疯狂。但他的感觉、他的意识很显然已经决定不了他的处境了。
他被软禁在喻席林的房间,好吃好喝地等待“死亡”。
三天后的深夜,有两个健壮的仆人直接将他拖出了房间。这回他光明正大地进了石屋。
孟以丹旁边的牢笼已经扫榻以待,她看戏似地贴着铁栏杆看宁杭狼狈地被人扔进来。
“欢迎。”
“呃啊,”宁杭正忙着甩手,倒在地上时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老鼠,“早知是这样,上次我来找你后就不出去了。”
“怎么,被你同伴骗了?”
“更可怕,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被骗了。我的脑细胞都在猜疑中内耗干净了,现在就想躺平睡一觉,醒了之后噩梦结束。”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你看那边。”
孟以丹用手端着烛台伸出铁栏之外,光线边缘勉强可以照到隔着过道的另一个囚牢,隐约能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身影。
“前几天送来的,一直在地上趴着,估计他已经死了。”
宁杭蹭地站起身,紧贴铁栏,奋力睁大眼睛,认出了尸体的发色,那应该是卢卡。
“别看了,已经开始发臭了。也不用惊讶,喏,他旁边那个笼子还有一个,看得到吗?”
还有一个?宁杭伸长脖子踮起脚,依旧看不到任何踪影,确实没有人啊……难道孟以丹看到了普通人类看不到的?
宁杭咽咽口水,问:“孟以丹,副本里是不是会给玩家新增技能啊?”
“是啊,有时会的。”
“那、那你这次是阴阳眼?能、能和它对话吗?”
孟以丹歪头看过来,碧蓝色眼睛、白腻的皮肤再像加上打了一吨玻尿酸的职业假笑让宁杭更加毛骨悚然。
她怒道:“你天天都在想什么,我是说放在地上的那个罐子!里面是尔文,尔文的骨灰。”
哦!对啊,第一个死的就是尔文,他该想到的。
“好吧,你是想说我们都会死?但我听说,只有通过祭祀献身才能结束这场噩梦。你看过楼上的样子吗?那是举行祭祀仪式的地方,尔文和卢卡就算死了,也要‘出席’,我们肯定逃不了。“宁杭有些语无伦次,把祭祀仪式的事详细跟她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