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纨绔_作者:讨酒的叫花子(24)

  “比试?小官人是应天书院的学生?”她将篮子放下,笑吟吟的,瞧着洛玉与自家儿子差不多年纪,兴许是熟识。

  “正是。”

  “有缘呐,犬子也是应天书院的,”韩夫人道,恰恰韩东林出现,她指着介绍,“殿门口青衣那个就是。”说罢,招手轻唤,“东林,你过来。”

  想要退出已晚,韩东林敛眉凝视刚铲了雪的湿漉漉地面,踯躅,他心中有芥蒂,故意不想与洛玉产生亲近,但迫于韩夫人再三呼唤,定了定心神,慢吞吞挪过去。

  “娘。”他从余光中偷瞧,只看到流云百福玉晃动,红玉穗随着摆了摆,抬眼,正好撞进对方的深眸里,不知怎地,觉着窘迫,又不动声色移开目光。

  “温吞得很。”韩夫人说他,“这小官人跟你一个书院,也进了大后天的比试,你快跟人聊聊,闷葫芦性子,看到都不晓得主动招呼两句。”

  未待他开口,洛玉抢先解围道:“伯母,我与东林是同窗,一个训堂读书的,我俩熟稔,”他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一口伯母喊得亲,微吊眼稍,乜斜着人家,坏心眼儿停顿了一下,“先前在外头就见过了。”

  韩东林当即面沉如水,大抵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脑子里哄地全是那香.艳羞耻的场景,耳朵尖儿绯红。

  洛玉古怪地看他一眼,大殿门前,老夫人向拿佛珠的云空大师作别。

  “我祖母出来了,便不打搅伯母上香了,改日有空,定到贵府拜访。”

  韩夫人点头,非常吃嘴甜这套,等他走开,轻斥韩东林不懂礼数,拿出香烛叫他帮忙点燃。

  此时,三声下堂钟响,洪远的钟声响彻晌午沉寂的山头,当——的一下又一下,似敲在韩东林心尖儿,他心神颤动,兀地怔愣,忘了动作。

  韩夫人只得自己点香,念叨:“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心神不宁的。”

  不久,斋食完毕的僧侣悉数回殿,祭坛的香客渐渐多了起来,母子俩上完香,进大殿参拜一番,再跟着众香客听经。

  山中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堂经两个时辰,听完出殿已近酉时,韩夫人随熟人下山,而韩东林留在寺里,旧俗住佛寺可洗净污浊带来福气,韩夫人一个女眷不好留宿,就让他留下。

  正月香客多,客房日日满员,他住的是左边最后一间房,房前栽种着棵大垂柳,打开窗,就能看到黄褐色的树干,以及朱红的院墙,看不到丁点儿其它风景。

  他将行李打开,放好衣物,拿出书坐在窗前温习,不觉便戌时过半,长时间看书,使他有些发昏,恍然间,从柳树干和朱墙的缝隙里,似乎瞧见了洛玉的影子,以为幻觉,定神再一看,全是白茫茫的雪,人影都没一个,怕是看书看蒙了。

  霎时没了继续温书的兴致。

  合上书,他理理衣衫,去斋堂吃饭。

  其实早过了饭点,只吃到两个冷馒头。

  顶着寒风回房,才走进院落,就瞧见自己那屋亮着灯,他记得出门时灭了灯的,莫非是哪个师父在?

  疑惑进门,屋内一道鲜红身影,察觉到他来了,那人回身,眼眸中闪过欢喜,但假意收住神色,佯作吃惊道:“客房没房间,永真师父说这里有个年纪相仿的,就将我安排来了,不成想是你。”

  韩东林表情瞬间十分精彩,抿唇蹙眉,不做搭理。

  洛玉睁眼瞎似的看不懂人家冷脸,软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望了望天,嘴里道:“你看这天,方才还挺亮堂呢,转眼就暗成这样,又要下雪了啊。”

  门都没关,韩东林一言不发,到窗前坐下,温书。

  洛玉讪讪,识趣闭嘴。

  屋内昏黄的灯光闪烁,灯芯烧至煤油界面,红黄的焰火突变为紫蓝色,他捏起竹片,拨了拨灯芯,火光跳动,又窜为红黄。

  如他所言,很快,细碎的雪花自屋檐飞落,飘飘洒洒,飞进窗子,缓缓落到韩东林的书本上、手上,然后融化不见。片刻功夫,小雪转为鹅毛大雪,悠悠转转四处飘飞,书桌上几乎被雪覆盖完。

  啪地一声,洛玉将窗户给他关了,韩东林嗫嚅着嘴,正想说甚,有人来了。

  永真师父抱着一床厚重的棉被,还有两件暖和的棉衣,山上夜里尤其冷,他们穿得少遭冷,他对韩东林致歉,但寺里的客房都住满了,想着两人是同学,且韩东林当时不在,就事先将洛玉安排在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