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肃没回答,问王远道:“王兄觉得如何?”
王远道:“那我们就住一晚吧。”
村子里果然如张叔说得那样空空荡荡,天色一暗下来,整个村庄就静谧得有些令人发憷了。
即使是村长家,没几间可以住人的屋子,但也没有人说出要分开的话。
“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请个镖师呢?没有镖师,有向导也好啊。”李昕伊有些想发脾气。
吴肃还没回答,方正道:“请镖师就太显眼了,而且以我们这样的籍籍无名,还不至于有镖师愿意送我们去京师。”
李昕伊不解道:“你们进京赶考,也不说让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陪着?”
吴肃道:“你就是太紧张了,这南来北往的人多着呢。谁会对我们不利?快些歇息吧,明早天不亮就要赶路。”
几个人在路上辛苦惯了,五个人挤一张炕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难得有个可以遮风的地方。
“阿肃。”
李昕伊悄悄地戳了吴肃一下,他想说,这一幕像不像他们之前在乡试路上,第一次睡在炕上的场景。
但吴肃只是搂着他,胡乱吻了下他的面颊,又接着吻了他的唇,就疲惫地睡去了。
李昕伊却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他好几天没洗头也没洗澡了,连漱口也只是草草的。
吴肃居然也不嫌弃。
“这附近应该有匪寇。”第二天一早,方正就对李昕伊说道,“这是我思考了一整晚后得到的结论。”
吴肃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想听些批评的意见,毕竟我只有你们。
第73章 仁和医馆
方正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村庄四周有农田,但是村民却任凭这良田荒着,也要集体离开这个世代居住的地方,这是为何?”
不等吴肃和李昕伊回答,方正又接着说道:“说明他们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一个是村里不能再住人了,另一个是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而这个去处,一定离这个村庄不远。”
李昕伊道:“假设村民们都去了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那为何还要举家搬迁?留一两个人守着,还可以把这里作为哨所,有异常时还可以回去通风报信呢。”
李昕伊说着摊了摊手,道:“我们可是安稳地住了一晚上,啥事也没有。”
方正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正常情况下,每个村子里都一定会有老人和小孩。即使年轻人愿意搬迁,但是老人们在一个地方住惯了,就是死,也宁愿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所以,能说动他们一起搬……”
方正接着道:“只能说明,他们要搬的地方,离村庄不远。”
见李昕伊和吴肃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方正心里有些满足。他已经不是那个无足轻重的多余人,他现在有两个听众了!
吴肃偏过头,用袖子掩了一个呵欠,道:“天快亮了,我去叫王远他们,咱们还是快些动身吧。”
李昕伊点头,道:“那我去井边打个水,睡得头晕,借冷水醒醒神。”
两个人于是一前一后地离开了,方正的小厮名叫夏河,是个瘦弱而苍白的少年人,见主人的脸色有些不好,越发显得瑟缩。
方正也没骂他,道:“你也去井边给我打些水来。”
夏荷拿了盆子就要出门,又转过身来:“要,要烧开吗?”
方正道:“不用。”
井却不是枯井,打上来的水也还清澈。没烧开的水不能直接饮用,但是拿来洗个脸却是可以的。
夏河一个人抱着个木盆子,离井边远远的,有人见他站得远,于是走到他前头去打水,他也一副毫无反应的样子。
李昕伊叹了口气,将自己水罐里的水分了一点给他。
夏河像是受到了惊吓,拿着木盆的手一直在哆嗦。李昕伊见状,只好停下了倒水的动作,夏河匆匆忙忙地抱着盆子跑开了。
李昕伊摇摇头,抱着水罐往里屋走,却见厨房里的烟一团团地往外散着,他还以为哪里失火了,急急地就要去找吴肃,却见吴肃咳着呛着地从厨房里出来。
“这边!”李昕伊将吴肃拉至一边,急道:“里面怎么了?”
吴肃又咳了两声道:“没事,就是柴是湿的。王远大概是想煮点热水,结果点不着火,问我要个火折子。我看这是湿柴,就说这柴不能用。结果他的一个小厮抢了火折子就往柴上丢,这才弄出来阵阵浓烟。”